錢裴這話並不像沉冤多年的慘案終於真相大白而令人興奮,相反聽得夜執陽心如鼓捶。

來榆市一個月,要說在李黛那裡感受不到半點兒莫名心思,他這二十三年也就白活了,那麼…是張來相已經發現了什麼,並且對李黛實施了報復?

“你們看我做什麼?”

抬頭見錢家兄妹直勾勾盯著自己,夜執陽更是心虛,梗著脖子說道。

“局裡的事情,小裴也聽哥哥說了一些,要小裴說…這事兒與陽哥應該沒什麼關係。”

也沒什麼外人,錢裴說話不再遮遮掩掩。

“這麼確定?”

對於妹妹今天接二連三的分析,錢不庭已經麻了,任由錢裴說下去。

“這兩天,張來相對陽哥表現出不滿了麼?”錢裴反問。

“沒有。”

這話夜執陽回答得比錢不庭都快。

“這就對了。”

錢裴笑道:“如果張來相私下對陽哥發脾氣,今天他又怎麼會纏著李黛一臉卑微?”

“還是小裴說得有道理啊!”

錢裴一番解釋落下,夜執陽神色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連抽根菸都愜意無比。

“再看看你,一天神神叨叨,滿嘴惶恐。”低谷升入雲端的夜執陽轉過頭又鄙夷地望著錢不庭,引得錢裴咯咯直笑。

“不過,陽哥在榆市…”

這才打算收拾盤子的錢裴又想說點兒什麼,粉唇頓了頓,嘴角呡起俏皮弧度。

“受歡迎是好事,可要是太受歡迎…左縫右補的生活很累的。”

……

“左縫右補的生活,這小妮子怎麼會在公交車上班被騙呢?”

近夜,小區路燈下,夜執陽影子拖得老長,響起錢裴所言,夜執陽覺得再合適不過了。

儘管這種平靜下的凌亂,並非他有意為之。

叮叮、

夜執陽正漫步而行,簡訊鈴聲突然響起,看過內容後,夜執陽的臉色不知比剛才在錢家兄妹二人面前精彩多少。

李黛發來的簡訊。

“小陽有時間麼,今天心情不好,想和你聊聊天。”

大姐,你在榆市好歹也混了幾年,閨蜜都沒有嗎…站在原地的夜執陽不知所措,一直長噓呼吸。

叮叮、

恰時,李黛簡訊再次發來。

“我在咱們上次吃飯的音樂餐廳,小陽要是忙的話,就忙去吧。”

忙去吧?

簡訊欄已經提示出‘已讀’二字,他該怎麼回?他又能怎麼回?

李黛訂了個包間,夜執陽來到這兒已經八點過半了,意外的是,李黛點了兩瓶紅酒,已經喝了小半瓶。

“黛姐這是有什麼心事麼?”

李黛下班後,先回家裡換了套藍色的修身長裙,長髮並不是在局裡那般綰起,而是披散在雙肩,嘴唇仍是淺淺光亮的淡紅色唇釉,在酒精微醺與幽暗燈光的照耀下,這個在錢不庭眼中能有八十分的女人,散發著一種魅惑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