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時了一週多,收集材料到實驗到最後的成功調和,阿城從最初的計劃到到放棄,到堅持下來熬出成果,中間的心路歷程不足為外人道。

看著手心裡,裝在拇指大小玻璃容器內的紫色液體,阿城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力量一直支撐著自己。

好在……結局終究是美好的。

成果了呢,好想睡一覺啊!

有著冥想法的補充,但連日來通宵達旦的配置真實藥劑,對他身心的侵蝕與積累的疲憊,可不是簡單的冥想修行能夠補充回來的。

只是每每浮出‘休息一下’‘睡醒了再來’‘睡一覺精神好’等想法時,阿城總會被一種‘做都做出來了,不試試效果怎麼睡得著’的思想左右。

最後煎熬糾結中,本著長痛不如短疼的想法,阿城直接對著容器口,服下了剛剛配置的真實藥劑。

入口柔,一線喉。

然後彷彿從小腹升起一團火焰,從腸道一路衝到了天靈蓋。

阿城只感到腦子被一股熱流包裹,然後兩眼彷彿漏氣似的釋放著冰涼的氣息。

接著一睜開眼,看到的景物瞬間發生了點微妙的變化。

起身後,自己所在房間還是那個房間,但不知為何總給阿城一種邋遢的油膩感。

像是走進一家汽修車間,嗅著瀰漫整個房間的機油味,阿城皺了皺鼻子感覺不舒服的同時,忽然想起一段插曲。

那是幾天前,一家四口人做餐桌前吃飯時發生的事。

當時媽媽給阿城準備了,他最喜歡的油酥妙脆魚。

這是一道用清油混合重油,調製反覆烹炸製作的料理。

平時只有阿城過生日時,才能有幸體驗一回的奢侈料理。

當時阿城記得很清楚,母親給他做這道菜是為了獎勵他,在這次模擬考試中取得了優秀的成績。

本來是件很好的事,但可惜魚肉吃到嘴裡,竟沒了往日的美味爽/滑,有的只有作嘔的油膩與油臭味。

甚至那股子像是變質的油臭味,至今回想起來阿城仍有種作嘔的噁心感。

當時他吃魚的感覺,和現在服用真實藥劑後,所看到的自己房間的感覺簡直如出一轍。

“惡,噁心……好惡心。”

為什麼我的房子,會讓我覺得噁心。

阿城皺著眉毛,煩躁地走出房門。

本以為這種噁心的感覺只是自己的房間,但沒想到走出後那種厭煩的焦躁,竟沒有消退絲毫。

“家裡怎麼了,怎麼這麼油膩,怎麼到處都有股油臭味?!”

阿城感覺自己的鼻子要失靈了,從二樓下到一樓因為一路糟糕的體驗,感覺精神都要崩潰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覺得自己家噁心,我天天回家的呀?”

阿城左想右想,忽然想到了自己服下的真實藥劑。

沒錯,一定是吃錯藥了,不然我絕對不會這樣子的!

阿城自以為找到了根本矛盾,但這時一側的房門開啟,下樓喝水的母親從裡走了出來,映入了阿城的眼簾。

“這是什麼噁心的母豬!”

平日和藹可親的母親,此時的樣子在阿城眼裡分外猙獰。

臉上是一塊塊縫合的肉塊,伴隨著走動顫抖波動著,肉塊之間結合處有著條條凸起的醜陋疤痕。

阿城平日裡覺得,母親年輕時的美容手術做得很好,疤痕什麼的十分細膩,根本看不出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