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堡也是自稱王徐前塞千戶所的,在這裡囤田種糧,堡中百戶不在,堡長和副堡長們正帶著人在外面翻耕新地,也沒人理他們。

楊鎮自己騎著馬轉了一圈,發現這堡選的位置也挺好,西側靠海處應該有小路可以翻過來,能避開前面段重山那個堡。

但到了這裡,卻又被這個堡給攔住,往西已經沒有小路了,除非從海上其他地方繞過來。

再就是往東想辦法找小路。

尼孃的丁毅,把這裡弄成天羅地網啊,不讓一隻鳥飛進去?楊鎮心中罵罵咧咧,但還是要繼續透過。

各千戶所本身就有大量的田地,現在全被丁毅佔了,然後丁毅還讓他們到處翻耕新田,這丁毅真是貪財,囤這麼多田幹什麼?

還好丁毅不是登萊總兵,不然都不好和他相處。

就這麼楊鎮一路罵罵咧咧,一路透過四五個堡,中間還在一個堡邊上住了一夜,於第二天才到達登州城外的龍山附近,此時距離登州已經不到數里路。

當天上午九點左右,他帶著大隊兵馬行進龍山腳下。

突然瞪起眼睛,又是搖了搖頭。

龍山這裡,當年他來過,丁毅讓徐敷奏騙他到登州議事,就經過這裡。

這才幾年沒來呀,完全變了個樣。

龍山山腳下有一大圈低牆把山團團包圍,形成一個巨大的營地,裡面旗幟飛揚,聲音震天,好像有人在練兵。

這裡什麼時候多了個兵營?

楊鎮看這兵營,巨大無比,僅外面一圈兩米左右的低牆,周長估計有三四里。

因為被牆擋著,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但就這周長,估計裡面最少能駐守三五千兵馬的。

而兵營的外面,到處都是田地,有山田,有水田,山田都是種大豆,水田現在都是種的水稻。

遠遠還能看到半山腰有少量的人在幹農活。

這兵營不但大,還把這條路給堵住了,他要去登州,必要走這兵營。

因為他走在後面,一路在觀察地形和各堡,突然前面有點喧譁,很快,有家丁跑過來告訴他。

“守兵自稱登州營兵馬,讓我們交出兵器後,排隊依次入內?”

“混帳,想造反嗎?”楊鎮大怒,他才是朝廷任命的登州營參將,名義上的上司還是登萊總兵徐敷奏,而他是登州營的主官。

楊鎮怒氣衝衝來到前面,只見兵營門口,有兩排登州兵將,每排約十五人左右。

個個臉色鐵青,殺氣騰騰,所有人一手按在腰刀上,冷冷瞪著他們。

後面營門大開,還能聽到裡面的練兵聲。

一名穿著千總衣甲的男子正站在門口,靜靜看著他們。

楊鎮看到他們第一眼就倒吸口冷氣。

這麼熱的天,對面三十一個人,有三十個穿著鐵甲,明晃晃的鐵甲,映的他們眼睛發亮。

他這一鎮三千人,全身帶鐵甲的不到五十人,且基本全是軍官,有大部份都是破舊的鐵甲修補而成,而對面三十個小兵就穿著新的鐵甲,能不讓人眼紅嗎。

“我是登州營參將楊鎮,你們是那個營的?”楊鎮怒道。

對面的千總聞言,微微露出恍然的表情,淡淡的道:“我是登州遊擊周有根。”

楊鎮猛然醒悟,這是最近剛提拔的,他的副手。

你個遊擊穿著千總的衣甲幹什麼?不過考慮到朝廷的辦事效率,三個月後能把賞賜的東西和衣甲官印送到這裡,就算不錯了。

“周遊擊你是什麼意思?”楊鎮板著臉道:“為何要我的兵馬繳械?是誰下的命令?”

“是我。”就在這時,裡面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接著徐敷奏大搖大擺走了出來。

楊鎮臉色微變,趕緊拜道:“徐總兵。”

“楊參將,你初來登州,可能情況不明,我來跟你說一遍,你好好聽好了。”徐敷奏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