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他打仗喜歡在自已選擇的地方設定戰場,而在日本,他人生地不熟,雖然有日奸嚮導,但肯定不如主場作戰的幕府聯軍,戰場的選擇就是個難題,他倚仗的火炮更適合防守,運動能力不強,帶著這麼多炮到處逛著,找地方與日軍野戰,肯定不現實,萬一再遇到雨天,到時想防守都未必找的到地方。

第三,一旦戰場在平戶之內,或其他藩國,必然影響到日本太多的百姓。

他這次出兵是以商船被打沉為藉口,更在松蒲面前保證要照顧日本百姓,都是為了告訴全日本,我只打幕府,不想騷擾百姓,為自己贏的名聲,然後進一步加強在日本的活動能力,發展日奸,佈置據點,為以後更大規模,全面伐日做準備。

若現在因為和日軍野戰,弄的當地民不聊生,日本的百姓也會痛恨丁毅,百姓們都會認為他們是入侵的敵寇,很容易站到幕府那邊,那這場戰役,可能會打的更長久,達不到丁毅速戰速決的目的。

事實上,丁毅在登上矢筈城之後,就發現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石見銀山歷史上就多次發生戰役,上面建有三個城堡,守著三個方向,全都是一夫當攔,萬夫莫開的堅城,(其中在西側的矢瀧城,可以不用守,因為他們水師佔據了鞆浦,日軍要進攻的話,需要翻山過來,非常艱難,幾乎不可能。)

要不是德川幕府統治這幾年沒有戰事在這邊,當地兵備松施,加上丁毅用水師登陸,丁毅也不可能一擊而破。

丁毅要是帶兵出去尋聯軍主力野戰,必須要留兵守著石見銀山,留多了,他野戰的兵馬就少了,留少了,萬一再被對方奪回石見銀山,那丁毅再想攻破,就非常之難。

就在丁毅思索這些的時候,尚可喜等諸將來到丁毅身前。

“丁大人以守為攻真是英明。”尚可喜笑道:“先前我還覺的,主動攻出去,野戰中打敗聯軍會更好。”

“好個毛啊。”趙大山喃喃道:“鬼子要是輸一次就到處跑,我們是追不追?帶著這麼多炮,怎麼追?”他聽丁毅叫鬼子,居然也學著叫鬼子。

“野戰帶多少兵也是問題。”西勞經也點頭:“若他們兵分幾路,一部纏住我們,一部來攻銀山,我們很難兩顧。”

趙大山又道:“咱們騎兵比他們的少,野戰打贏了,戰果也未必有多好,但只要守著,他們攻的越多,必然死的越多。”

趙大山這說到關鍵,無論是與後金還是日軍,丁毅現在騎兵少,就算野戰打贏了,對方也能從容撤退,保證主力完好。

但是如果防守戰,對方攻的越猛,自然死的越多。

丁毅聽著諸將的議論,感覺大夥都能明白自己防守的道理:“尚大哥剛才打的很好,你再給大夥說說,今天打完,有啥心得有什麼想法?”

尚可喜認真想了想,他知道自己半路加入旅順部,暫時肯定算不上丁毅的心腹。

今天丁毅讓他指揮已經算是非常優待。

“咱們炮火犀利,火銃打的遠,又密集,聯軍在陸地拿咱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尚可喜道:“但是我看他們剛剛在四周挖坑,可能想學大淩河後金之役,把咱們困在這裡。”

“我看今天打下來的情況和死傷來看,咱們七千兵馬好像多了,若是隻需守石見銀山,兩到三千就足夠,穩協一點,三千差不多。”

“人多消耗大量的糧食不說,如果日本國截斷了咱們海上的補給,咱們就不得不撤。”

丁毅聽著他的話,點點頭,尚可喜,果然是能獨擋一面的。

這次他上岸了七千多兵馬,守在三個城和一條道,把石見銀山四個能道都守住。

剛才打起來時,也就用到一千多人,其他方向都沒動靜,這邊的兵馬最多,也只有一半左右上了戰場。

理論上,三千兵馬不說一定能守住,守個一兩個月肯定是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