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絲毫沒想到的水銀,坐進鏢行的馬車內,啟程回返聚城。

那是她在延國的根基所在。

路途還有些遙遠,趁著這段空閒時光,她要好好地琢磨琢磨,不行醫,又要從哪裡打探訊息?

只給司寇繼昭幫忙驗屍?從他那裡探訊息?渠道太狹隘,太單一,不可取。

而且,她並不想再看見那什麼司寇大人。

一看到他,就會想起被自己親手毒殺的自己人。

那日,她藉著在院子中溜達的機會,不著痕跡地、將一種毒藥撒在了關押人犯的側屋門口。

進進出出送飯或者做什麼的人,勢必會踩中帶進去。

人犯的身上肯定有傷口,那種毒沒粘性,走動間帶起的風,都會將它刮動。且隨便在什麼東西上面滾,它也不會被附裹。

少量誤服之,並無礙。

但傷口只要沾上,哪怕只是破了點兒皮,都會令人在五息之內斃命。中者無救。

水銀並不害怕,萬一司寇繼昭的人,身上也有傷怎麼辦?她當時真的是豁出去了。

想著:無傷就算那些人幸運,有傷,就只當為自己人陪葬!

她都能對自己人下手,對敵人,還有什麼必要心軟?

可惜,從那晚司寇繼昭來尋她時,說的言語中不難聽出,除了那名人犯,沒有其他人被毒死。

她也曾為此悄悄地惋惜過。

至於嫁禍給南宮禮,也算是機緣巧合。

反正她的目的,只是想讓那種毒在皇子公孫間出現,而南宮禮恰逢其會。如果不是對方趕了巧兒要調戲於她,實際上她嫁禍淑妃還是有風險的。

因為太容易就被人懷疑到她的身上。

那日她看見南宮禮果然如她預想的一般撿起了珠簪,便知計劃已成。依著南宮禮那樣人的性子,珠簪那般普通的飾物,他若無心,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他若有意,則必撿了四處炫耀。

至於炫耀給誰知道、又能怎麼被發現其中的毒粉,就與她無關了。

誰會把南宮禮的話當真?真以為清冷高傲的東方神醫,能與他私相授受?是吧?只要毒粉能經他手面眾,即使聰慧如司寇繼昭,也必會將視線投到南宮禮的頭上。

自己便算是順利脫身了。

……

回聚城的這一路上,聽聞路人談論的一些瑣碎之事,水銀整理出一點有用的資訊。

這也給她提供了一種想法。

不行醫就沒有訊息來源嗎?也未必。

沒事兒多去街上走走,茶館酒樓坐坐,不就是最好的訊息來源?

至於要用什麼身份去,那就可千變萬化了。

回到聚城後,看著已被更名的溫理藥鋪,水銀心內嘆息著進入。

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內,起起伏伏、波波坎坎,又與紅柳的陰陽相隔,種種都讓她的心裡沉甸甸的。

不過,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