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繼昭待其走出後,便去將房門關上,然後坐去榻上。腦子裡各種念頭在紛亂交織。

元水珠,東方姑娘說過,牢院的另一名人犯,就是死於元水珠之毒。

南宮禮說:那珍珠是東方姑娘送給他的。

難道?下毒之人竟是東方楠嬰?!

那她為何要在和自己爭吵之後,還要將毒物之名報說出來?如果是她下的毒,她不說,又有誰能驗得出來?太醫嗎?可毒都進入了人犯的身體,除了她東方楠嬰,又有誰會將屍體剖開來驗?

不剖開的話,太醫也發現不了是什麼毒吧?那麼,東方楠嬰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還是說,她怕有人驗出來後懷疑到她,所以在故布疑幛?

不,不對。她什麼也不說,就算太醫驗出來是什麼毒,自己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去。畢竟這毒還是僅見。此前並沒有發現與她有關。

那姑娘聰慧理智,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最主要的,她沒有理由啊!還是說?

想到這兒,司寇繼昭突然記起了在界山時碰到東方楠嬰的情形來。心裡就是猛地“咯噔”一下。

東方楠嬰出生的小村子,離著界山並不遠!

她說一直跟她師傅在深山裡學習,所謂的深山,會不會就是界山?

莫非她早就和敖國有聯絡?

莫非那次東方楠嬰根本就不是逐雕?而就是要翻越界山與敖國之人聯絡?

如果這麼推算的話,那麼,東方楠嬰就有了足夠下手毒死敖國細作的理由!是怕對方將她供出來對嗎?

所以她才會突然和自己吵架、一離開牢院就迅速地出了城,是逃跑了嗎?想逃去敖國?!

想到這兒,司寇繼昭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屋裡轉了兩圈後,毅然拉開門,出去騎上馬,就要出府去抓人!

迎面遇見剛剛回府的父親。

他趕緊跳下馬,上前行禮拜見。

司寇承業看著自己非常有出息的大兒子,微笑著點頭,問道:“在府裡都要騎馬,這是有什麼急事嗎?”

“兒子要去捉拿一名裡通外敵之人!”司寇繼昭咬牙切齒地道。

比起敖國的細作,他更加痛恨自己國家吃裡扒外的人。

東方楠嬰身為延國人,居然站去了敖國那邊,他不能忍!何況還是那麼優秀、擁有那樣神奇技藝的人,他絕對不能放對方逃去敖國,成為敖國的一大助力!

“繼昭兒,你失了冷靜心啊。現在你就好比是要上戰場,卻只有衝動和魯莽,你確定你擁有十成的把握,能證明對方就是那樣的人嗎?”司寇承業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自己的這個大兒子,雖然表面看著有些邪氣,實則內裡卻最為方正。且處事都極為冷靜。自己有多久沒有看到他這副氣極敗壞、風度全失的樣子了?

這樣出去辦案可不好,尤其是裡通外敵的大案子,一絲一毫都錯漏不得。自己不能問案,但能先讓他冷靜。

“繼昭兒,為父的手裡掌管有兵馬,而你的官職也在節節攀升,你妹妹更是嫁了四皇孫為正妃,咱們家,一舉一動,都要謹慎小心啊。更要提防被有心之人利用,你明不明白?”

一向對父親十分敬重的司寇繼昭,聽了父親說的這些話,忽然就冷靜了下來。

就這樣站在原地,重新在腦子裡,將所有的事情過了一遍。

過著過著,就發現自己之前想得太簡單了。

因為最關鍵的一點說不通。那就是東方楠嬰為何要清楚地說出毒物的名稱!真的只是為了避嫌嗎?有必要嗎?

她不可能活得不耐煩了,自己跑出來招認!

想到這兒,司寇繼昭就不由地再從珍珠想到了南宮禮的頭上。越想越覺出不對勁。

他匆忙跟自己的父親告辭,抬腳跳上馬背,去了聚城最大的首飾鋪子。

“把你們店裡所有的珍珠拿出來。”

面對熱情洋溢迎上來的店鋪掌櫃,司寇繼昭開口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