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笑了,“算你還有些良心。”

“我良心一直有。”

陳斯年也勾唇淡笑。

“對了,我公司如果被收回的話,有餘下的錢都還給她……算了,好像也沒有什麼了,就欠著吧。”

“沒事,總歸最初這件事,還是我惹的禍,到時候還是我來善後,我會幫森家一把。”夏眠言語淡淡,卻又帶著幾分誠懇。

陳斯年的笑容漸濃,“阿眠,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的這點。”

夏眠抬眸看著他,“怎麼說?”

“你很善良,是發自內心的善良,我常常在迷途的深淵裡朝上看,你總像一輪皎月一般的掛在上空。”陳斯年說話的時候,眼神沒有離開過她的眼睛。

“皎月無暇,可我不是。”夏眠一句話,直接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

陳斯年微微搖頭,“後來……我想通了,深淵裡只有我一個人,而天空上,你有無數個星星陪伴,我們本就是不同的。”

從陳北彥將他收在身邊開始,他的命運就開始改變了。

原本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的人,卻成為了自己的摯友,到最後卻被自己引入深淵。

他墜落,他們卻依舊拼命的遙遙上掛。

夏眠嘆了一口氣,“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兩人又開始陷入了無盡的沉默,兩人吃過飯之後,夏眠親自陪著他從餐廳走到了一個相距一個十字路口的警局。

站在警局門口的時候,陳斯年看著裡面,“還記不記得胡承琰的事情?”

夏眠點頭。

她不會忘記的,這是程璟琛和她感情的轉折點,也是程璟琛身陷囹圇最難堪的一次。

“那次其實陳北彥已經設計了一個死局,就連證據都準備好了。”

陳斯年看著夏眠的眉間蹙起,他又繼續說著。

“不過我看不得你傷心,擅自找了人來澄清頂罪,因為這件事,我生平第一次被打。”

夏眠的面容呈現出幾分掙扎,看著她有些心軟的模樣,陳斯年又不忘說了一句讓她震驚的話。

“其實之前畢業時,為程璟琛頂下的那槍,因為提前穿了防彈衣,我沒有生病危險,不過還是遵從陳北彥的意思,做了手術。”

“你們!”夏眠的聲音都帶著顫抖,“一切都是個局?”

“是,也不是。”陳斯年沒有過多的解釋了。

夏眠回想著曾經,如果按照這麼說的話,程璟琛之後的那麼多年,揹負的愧疚感豈不是空穴來風?

從始至終……

“斯年,你還不如……不和我說。”夏眠緩緩出聲,神色中多了幾分頹然。

“我覺得還是不應該瞞著你。”陳斯年說話的時候,還是搖了搖頭。

他朝前了一步,忽而轉身看著夏眠,“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夏眠佯裝沉著的看著他。

陳斯年現在猶如曾經他剛回國時,初見的那副模樣。

一身淺色風衣顯得倜儻,從骨子裡透出的溫柔讓人心安,現下又讓人伴著幾分心悸。

他言語溫和,眸中帶著希翼的看著夏眠,“從小到達,從始至終,你有沒有喜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