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跟上那個把光超越的男人(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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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邀月之間的互動就如同一個遊戲,遊戲的宗旨是看一個曾經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絕代風華之女宗師,如何在一種從九天墜落深淵的落差中變化。
李忘塵是遊戲的設計師同時也是玩家之一,而邀月是唯二的另一名玩家。
遊戲當然是要獲得快樂的,但兩個人的身份地位如此天差地別,註定一開始獲得快樂的只有李忘塵。
他時時刻刻地招惹邀月,方式多種多樣,結果總是唯一:邀月的破防時刻,以及李忘塵的偷偷竊笑。
但遊戲偶爾也有其他的發展模式。
比如有一次,兩個人共同邂逅了到一場江湖情仇,那可真是極為經典狗血的展開了。
是夜,山野,風雨大作,有人痴迷武道,投入寺廟之中,寄望於自己眼中的玄奧秘籍,可以求得到一場大歡喜、大解脫、大領悟的滿足突破。
寺廟的長老不是善人,他盤坐於陰暗佛像之下,點點滴滴銅錢大小的燭光落在臉上,照亮他的半截斷眉、鷹鉤鼻樑以及嘴角內藏的某種兇戾。燭光還照亮手上的佛珠,顆顆飽滿充盈智慧光彩的佛珠中藏著一節森森白骨,其根源不是任何為人所知的飛禽走獸,分明是人身子上長出來的東西。
嘩啦啦——
李忘塵是風聲,吹得寺廟裡經幡搖搖曳曳起起落落。邀月是雨聲,打得寺廟門口的大銅鼎滴滴答答滴滴答答。風聲雨聲之中,就有個痴人走進了廟殿之中,他的眼在黑暗中反射出一點點寒星似的亮,這亮裡又好像有種火燒似的灼,光與熱同時並存,人的雙眼近乎是太陽。
長老回頭,“你來了?”
他們並沒有發現有兩個活生生的人站在門外。
邀月雖然成了人質,卻還保留著一定的武學修為,在李忘塵面前約等於零,卻也可以輕易地逼音成線,“什麼意思?”
“看戲,品評。”李忘塵說,“經歷。”
“無聊戲,小兒品。”邀月說,“沒必要歷。”
李忘塵笑道,“你不願意也得呆在這兒。”
邀月的眼神更深邃和銳利了,她只深吸一口氣,再不說話,她大概也已經是玩明白了這個遊戲,或許不明白李忘塵的根本目的,卻知道臭小子想方設法地激怒她。她已經生過太多沒必要的氣,或許比此前一輩子都要多,再不能輕易破防。
這時候,寺廟內的兩人也有了全新對話。
長老說,“我要的東西,你是否已帶來了?”
痴人毫不猶豫的點頭,迫不及待,像是聽到長老說話前就在腦海中預想過此事的發生,“三十兩,這是我的全部家當了。”
伸手拿出個小布袋子,五指捏得用力,像是捏著一團熾熱的火或是激昂的光,因激動而手臂顫抖,凹凸不平的白銀摩擦擠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這聲音對長老而言,簡直像是一個開關,他激動也真動,猛地回頭,逆光看向痴人,面目成了黑乎乎的一團,三三兩兩微茫的燭光就從身體的輪廓溢位來,那光太微弱了,以至於凸顯得他眼中的光更亮。
長老大喝一聲,“你當真要求得大道?”
痴人直接跪了下來,身體挺直,雙手合十,十指擁躉著錢袋子,臉上滿是虔誠,“是啊,長老師傅,您就收下小人罷。”
長老頷首,“老衲一身武學,滿腹佛經,種山中,栽林去,未免可惜。緣空得性,靈悟澄成,總算覓得一位好傳人、好弟子了。”他似對話,如感慨,言中五味陳雜,語裡無限遐想。
痴人幾乎熱淚盈眶,大叫一聲師傅,埋頭砰砰砰三下重響,磕在地面。
長老何嘗不是情動,深深望向弟子,連那張凶神惡煞的面孔也慈眉善目了一些。
然後他倆就不動了。
不只是他們不動了,風也不動了,雨也不動了。
其實風雨本是李忘塵帶來的,他口一吐就是烈風,他指一彈就是暴雨,天地大道如如心,萬物同根我我源。這樣的伎倆自然沒有什麼,但邀月仍然暗暗驚訝。
李忘塵一開始故弄玄虛她就十分不屑,若按照自然本真的運轉,此時此地就不應該有任何風雨,這是個十分寂靜悄然的夜晚,適合一切隱秘酷烈的事情發生。
李忘塵卻認為,如此有趣的事情,應該搭配一個有趣的環境。
他呼風再喚雨,將風伯拘而把雨師拿,營造出如今這風風雨雨、風刀雨箭的浩大場面,以至於連跳躍的燭火都有了種力量,連溼潤的空氣都有種肅殺。力量來自於風,肅殺來自於雨。
邀月認為這無聊沒品,任何大三合的人都可做到類似的事情。
但現在不一樣,現在李忘塵做到的事情,就不是任何人都可做到的了。
雨停留在了半空,一點一滴,拉出一串串透明珠子似的長條形狀,就如同時間也被凝固。寺廟內的兩人也被凝固,長老看著痴人,痴人正在磕頭。
這就十分不一般了。
邀月忍不住問,“你怎麼做到的?”
“這是小東方與你給予我的啟示,我雖然無法做到將摩擦力給取消,但力的本質是運動,運動的本質則是時間向量的變化,如果一場運動需要的時間無限長,這運動本身就被取消了,而力量的變化當然也被取消了。”
李忘塵說,“而邀月宮主你追求永恆不動、至高無上的明玉功要以也十分精彩,我略加修改,商天子三劍再增變化。到最後就成了這樣:我將時空的三個尺度微微調整,雨水仍在下落,只是下落的時空被拉伸至此前的一千倍,它們需要用一千倍的時間才能夠完成本應由的運動,於是這就成了某種意義上的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