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爾娘,忍忍吧,別想不開;想想杜爾,只要仗打完了,他就能回來了。”

“我知道,栗子娘,你說的這個我懂,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杜爾娘說著說著哽咽起來,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卻又忍不住掉了眼淚。

“唉嗚嗚,我苦命的姐妹喲,我們都是苦命人啊~”栗子娘搖搖頭,放下手上的東西,抱著杜爾娘,“我的栗子,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也被逼著上戰場,希望她能跟你們杜爾一起活著回來啊。”

兩人擁抱著哭泣,其他兩位婦女也垂頭喪氣地坐在小凳子上,抹著淚痕。

他們的丈夫或被調去當兵或是死在了途中,之前村子裡的人都只剩下年邁的老人和她們這些中年婦女了。

戰爭,將她們所有的一切都給剝奪,連最後的尊嚴都給撕碎。

“咯吱”一聲木板門從外至裡被輕輕推開,映入她們眼裡的是兩位眉清目秀卻面帶愁容、疑惑的少男少女,正是杜爾和栗子兩人。

他們瞧瞧地回到家門口,本想給自己的母親一個驚喜,卻在不遠處聽到了一陣陣哭泣聲,聽到了剛才他們所說的話。

兩人頓時湧出不好的預感,心中充滿了疑惑、難受至極。

兩人推開門,看到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以及她們這副悲痛、落魄失神的模樣,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娘…娘,你怎麼了?”杜爾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一眼便注意到她臉上的傷痕,連忙湊近一看,“怎麼了,有人欺負你?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一股強烈的怒火頃刻間在杜爾心中升騰而起;他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何會如此不堪,為什麼會被欺辱成這般模樣。

“杜…杜爾,我的兒,真的是你嗎…不,你出去…出去!”杜爾娘見來人竟是自己許久未見的兒子,震驚萬分,同時又意識到現在自己這般模樣絕不能被其看見,一時間悲喜交錯,情緒激動地將杜爾往門外推去。

“娘,娘!你怎麼了,我是杜爾,我是你兒子!”

杜爾被他娘不明所以地往外推,一時心急,抓著她手使了點勁;杜爾娘吃痛喊了一聲,這把杜爾嚇了一跳,連忙鬆開。

但他看著母親臉上、手上、腳上血痕斑斑的傷,心中一時間又是惱怒、憤恨、又是一陣陣的難受和心疼不忍。

杜爾娘見狀,連忙捂住自己的臉,縮到牆角,想找些什麼東西給遮住自己身上的傷,但卻找不到任何遮擋物。

“娘,怎麼了,發生什麼了……”栗子同樣抓著自己孃親的手問道。

自己的孃親和其他兩位阿嬸為什麼會在杜爾孃家裡,眼前破敗的場面又發生了什麼,這些讓她心中慌了。

“栗子,我的閨女啊,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栗子娘見到女兒突然的出現,情緒徹底地崩潰,緊緊抱著栗子不撒手。

謝翎天、慕淺影、煙青兒三人同樣被這樣的場面嚇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

“娘,到底是哪個混蛋乾的,到底是誰,我要殺了他!”杜爾咬牙切齒,雙眸包含熱淚,佈滿了濃郁的血絲,身體也不由地微微顫抖著。

“不!杜爾,不要,不要。”杜爾娘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見自己兒子如此憤怒的模樣,心中一顫,心生後怕,連忙說道,“你不能做傻事!”

“娘,發生了什麼,告訴我,到底是誰,你說啊!”杜爾怒喝一聲,渾身散發出濃重的戾氣與殺意。

令這幾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都為之一驚,被其氣勢嚇倒。

謝翎天眼看不對,連忙向前摁住杜爾的肩頭,說道;“杜爾,你冷靜冷靜,先聽聽你娘怎麼說。”

杜爾聞言,也意識到自己散發的氣勢傷到了孃親,趕緊收住氣息,稍微平復一些心中的暴躁,眼神卻還是盯著孃親問道:“娘,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是千刃幫的人過來搶劫了!”杜爾娘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幾個字。

但杜爾娘躲閃的眼神以及看向栗子媽等三人的神態告訴杜爾,這事兒並不僅僅是打劫那麼簡單。

“千刃幫?打劫?”

杜爾知道千刃幫是臨寒縣的一個小幫派,依仗著狂刀門在西城區這一帶胡作非為,但他還是不明白他們家有什麼東西能讓這幫人瞧上眼過來打劫的。

杜爾眼看沒法從自己孃親口中得到實情,連忙走到栗子娘身旁,懇求地問道:“嬸兒,我娘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剛才在外面可是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