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進門時,瞥見門牌上的四個大字,主任醫生。

因此她一直認為,裡面應該至少是一個歲以上的青年人,但是進門後,她才發現這個醫生非常年輕,甚至看上去或許比她還要小。

「你好,翟醫生。」她想想末了補上兩句:「周初,週而復始的周,初一初。」

翟醫生很早就收到了周初的病例。

他翻了翻,相對覺得是腦後後遺症,更覺得是聯合成因。

男人的目光遊弋圈,落在她握著紙杯的雙手,而後輕輕一笑,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簡簡單單的幾句聊天。

周初對這位翟醫生的認知也在不停地重新整理。

而翟醫生也正在板上提提寫寫,最後一筆撇捺落下,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有餘。

翟醫生笑笑:「周小姐,要是每一位病人家屬都這麼盯著的話,我們醫生很難做。」

周初遭人點撥,扭過頭向門外看。

嘴角一抽。

聞熹還以為自己藏得很仔細,連半邊衣角都露出來了。

周初摸摸鼻尖,下意識找了說辭:「他平常不這樣,沒什麼壞心眼。」

翟醫生頷首以表理解:「好的,麻煩您先去休息室等候,待會會出最後的診療結果。」

周初點點頭,起身出門。

她被護士引入休息室,身後的聞熹正好推門而入。

男人往軟厚沙發一坐,雙腿紈絝架起。

十足的大爺架子。

翟醫生也沒在意,「你家這位情況不太好。」

聞熹挑挑眉,坐直了身軀,「翟一生,說明白。」

被稱作‘翟一生“的翟醫生抬起頭,無奈捏捏鼻樑,道:「警戒心強,不相信人,最近應該有點易燥易怒,情緒不穩定。而且她有說謊話和逃避的現象,她唯一能夠完完全全袒露心扉的那個人,在她的口裡是去很遠的地方,但應該是死了。」

聞熹眼眸沉下。

他無比清楚翟一生的意思,而她說的那個人,應該是沈老爺子。

他伸手拿起眼前留著半個口紅印的杯子,抿上一口。

半冷牛奶劃過喉腔,黏膩又不適。

「然後呢?」

「暈眩和乾嘔多半是她在誰催眠的時候給自己加上的心理暗示,當然,其中也有部分的腦神經受損因素,但更多的是暗示緣故。還有,她的心理狀況有點問題,估計和年幼的陰影有關係,還有前陣子被綁的問題,不過,我和她的接觸的時間還是太少了,再詳細就問不出來了。」

聞熹喉結滾了滾:「那我帶她多跑兩次。」

翟一生思忖半刻道:「也行,不過你要知道,德仁的病人也很多,我不一定能抽出時間複查。」

他苦笑了聲:「更何況,我在這方面還算一個半吊子,所以——」

「出國最佳,以聞家的實力,不是難事吧?」

當然不是難事。

唯一的難點,是聞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