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這短短數年,綿竹城便被汝治理得井井有條。”費詩與鄧康並駕於城道之中,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感嘆不已。

當然,還是他費詩舉人得當,鄧康也將自身的才能與抱負在此處全部施展開來,但是……

“百里縣城, 費公知曉,下官於此處任職已七年之久,卻未進一官半職,這令下官對日後前景一眼望不到邊際啊。”

很顯然,鄧康對於自己七年以來在這裡勤懇敬業的就職工作卻未得到朝廷嘉獎進封感到很鬱悶。

這也不能怪鄧康抱怨,這七年以來他的政績眾人有目共睹, 至於為什麼一直都上不去, 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踢踏踢踏——

兩人順著小路方向策馬而去,身後的官吏皆被鄧康攆去辦迎接大軍事務了, 所以鄧康並不避諱費詩接下來的話。

“爾政績出色,此可是在朝中可謂是群臣津津樂道之事,但為何丞相未拔爾官職,實乃栽培……”

“下官不解,還請費公明示。”

“呵呵呵……汝這頭腦何時才能轉一轉啊……”

“這……”

“丞相欲下放爾十年之時,待時機成熟時,即入朝為官,使汝一身才華在朝廷大展雄圖……”

十年?!

算算時間,從章武元年開始算到建興六年,這已經是七年的時間了,這也就是說他還要等三年才能進朝廷任職。

這是為什麼?!

難道就因為他勤勉能幹、吃苦耐勞,就非得抓著他在這座綿竹城裡繼續坐在縣衙裡繞著他們轉?

“費公,下官今已三十六歲,才不過一百里縣令,再等三年,不惑之年啊!下官常常盼著丞相能看到我的政績,可!可也不能這樣對待下官吧!”

看著鄧康那無奈而又辛酸的表情, 誰能懂得他的苦?誰又能理解他的感受?十年的時間,人生有幾個十年?

做官是為百姓,但同樣是為自己的未來前途而慮,步入仕途十三年,七年都在當縣令,這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其實他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麼寧願把成都周遭的太守換了一批又一批,但唯獨不動這綿竹令。

“綿竹乃我大漢屯糧備戰之所,若有戰事,須以此處為點北上轉運,知道為何丞相寧可把成都周遭的官吏每年換一批,都不願換汝鄧康一綿竹令嗎?”

“那是因為汝值得信賴,也值得去信任,在班師前,我就同丞相說過此事,爾知丞相如何說的嗎?”

他搖了搖頭,心裡頭滿是疑惑。

“丞相言:鄧康乃大漢忠臣,敦厚耿直、寬仁大度,此番北伐若無其與麾下綿竹眾官, 作戰都難以進行下去。”

費詩抬頭望向這湛藍的天空連連感嘆,讚歎萬遍, 可他就是不說封賞鄧康的事情,自己也有些對鄧康抱有同情心理了。

“………虛名,不值一提。丞相能看得到下官政績,我也知足,就是……哎!只盼我能在不惑之年前進封朝廷之職罷。”

二人來到縣衙門前停了下來,守在衙門左右的衙役見鄧康與費詩二人同行歸來,連忙湊上前來扶著兩人下馬。

“我又不是不會下馬,用不著,去罷!”

“暫且將這兩匹馬牽至馬廄,待片刻後再牽出來。”

翻身下馬的兩人站在這條石板道上如履平地,費詩已經好久沒有感受一下綿竹縣衙的那種久違忙碌的感覺了。

於是,鄧康便笑著帶領費詩走進縣衙,踏進這空曠的前院,雖然感覺起來這片地方很大,但實際上諸多官吏們的擁擠,使得這裡變得越來越小。

踏踏踏——

西堂房這時忽然衝出捧著大小竹簡踉踉蹌蹌地走在這院內的官吏,費詩見狀連忙上前接應,把他抱在胸前的“小山”削平了一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