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各縣百姓都已安置完畢,重建事務亦已移交各縣縣吏,這洪災之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矣。”

只見李休與大漢眾將官圍坐在冀縣府衙內,坐在正堂右手邊的李休正在向魏延彙報有關各縣處理後續事務的工作。

聽完他的彙報,坐在上座的魏延微微點頭,那疲憊的身軀這時緩緩彎腰, 長時間的緊繃現在也該放鬆一下了。

“嗯……如此,我等便向丞相稟報隴右事務,請求班師回朝之事提上日程罷。”

魏延話音剛落,只見門外走進一人,眾將眼神紛紛向門外投去,原來是坐鎮豲道縣的馬謖回來了。

“馬謖……見過諸位將軍。”

他拖著疲憊的身軀踏入門檻走到眾人面前,然後面對眼前這幾位元老級的將領躬身抱拳行了一禮。

看著他那雙眼睛充斥著血絲,那昏黑的眼珠變得渾黃, 眼角周邊盡是黑眼圈, 這一個月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幼常啊,爾這氣色似有大病之兆啊。”坐在李休右手邊的吳班這時抬頭看了看他那蒼白的臉龐不免關心道。

這時,坐在左手邊首位的趙雲看到他的身影微微一怔,然後對其頗為嚴厲地問道:

“老夫不是讓爾在豲道歇息一陣再回來嗎?”

“……老將軍,公知謖不肯掉隊,何況此事之重,下官不願一人歇息,願與諸君同甘苦。”那蒼白如紙的臉龐此刻露出一絲笑容,這是馬謖內心的準則,誰也不能越矩。

說著說著,眾人發現他的氣色越來越差,李休趁此連忙站起身來走到馬謖面前,僅一推,他就如同一面破壁殘垣般倒塌下來。

撲通——

所幸,李休沒有讓他倒在地上,而是用他那健碩的左臂托住了馬謖的後背, 右手則是拉著他的衣襟儘可能地使其平穩站立。

“身體如此虛弱, 幼常公, 爾這是何苦呢?”

這不禁讓李休發出感慨,馬謖坐鎮豲道兢兢業業、勤於政務、一絲不苟,這些他們都看在了眼裡,而還有一種原因,是他們沒有看到的。

他這是要贖罪,贖街亭之役險些害了全軍的罪,更是在贖自己辜負丞相的罪。

要知道古人最注重的是氣節,人可以敗,但絕不能讓其他人羞辱你,馬謖就是太過在意氣節二字,嘴頭上雖然放過了自己,但心裡卻是依舊如此。

“呵呵,孝然……”

還沒待馬謖說下一句話,他那雙充滿疲憊的雙眼居然不知不覺閉了過去,李休面色沉重,他雙手託著馬謖的雙臂,並讓羅羽上前搭把手。

“大哥, 來。”

緊接著, 羅羽與李休二人穩穩地托住了馬謖, 可以看得出來,這一個月以來,馬謖不僅日夜不寐,而且身體上還消瘦了許多。

“來人,將馬參軍送至臥房歇息,沒有老夫之令,任何人不得打擾參軍。”

坐在上座的魏延看著兩人手忙腳亂的模樣,他那張陰沉嚴肅的臉龐瞬間有些不耐煩,然後伸著脖子朝門外衛兵喊了一嘴,這才把馬謖給抬走。

谷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