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見!”曹休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然後整了整戰袍鎧甲,儘可能使自己的精神看起來不那麼頹廢,“眾將負手而立!”

說罷,周圍的將領們聽從曹休軍令,紛紛左右站開負手而立,並將中間過道讓了出來準備接見周魴使者。

很快,帳門被左右執戟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年紀尚輕,身著吳軍甲冑的將領。

踏踏踏——

那人面對眼前諸多魏軍戰將臉不紅心不跳,如同見了自家人一樣淡定自若,這倒是令曹休不禁心生好奇之意。

騰騰——

只七八步,這個年輕將領便走近曹休眼前,四周盡是擺出一種殺意凜然臉色的魏軍戰將,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大吳鄱陽太守周魴麾下郡司馬李奉,見過魏大司馬。”

這個年輕的將領站在眾人中間不卑不亢地向曹休拱手一禮,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讓人心生不安之意。

“爾要知道,汝等不日……”

還沒等曹休說完,李奉眼神一凜對其橫插一嘴義正言辭地說道:

“大司馬此言差矣!在下目前仍仕大吳,日後才為魏臣,不然在下立於此處當即稱魏臣,豈不是對大吳不忠,令貴國人如何看待?”

“嗯……”曹休那慘黃的臉龐微微一顫,然後那沉重的腦袋緩緩一點,對於眼前的李奉,他很看好,“老夫很欣賞爾,哈哈哈……咳咳!”

李奉卻對此絲毫不領情,認為曹休只不過是虛情假意,但仔細觀其臉色,已是蠟黃之象,又聽其咳嗽許久,想必曹休此時已患重病。

“大司馬,在下此來乃向公稟報我府君之事,如今已率軍抵達石亭正南方向五里左右,兩刻鐘後即刻抵達。”

“咳咳咳……嗯,甚好!”曹休想要強穩身體病情,可這病魔卻是不依不饒,寧死都不肯被曹休壓抑一刻,“爾下去罷!老夫…咳咳!老夫等著周府君。”

說罷,李奉拱了拱手,然後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左右武將在他的眼裡簡直是置若罔聞,根本不把他們當回事。

有些軍司馬與校尉便擺出一副憤怒的姿態想要揍李奉一頓,可李奉卻露出不屑的目光掃視眾人,然後留下一聲冷哼推開帳門離開了這裡。

“如此蠻橫無理!大司馬,這等無禮之人,豈能留彼!”

“就是,大司馬,准許末將前去將其帶回,殺之而後快!”

“爾等難道沒見那年輕人透露出的姿態與氣場嗎?如此年輕便有這等氣場,又豈是泛泛之輩?”

坐在案前的曹休一邊咳嗽一邊擺了擺手,讓他們停止這個話題,然後命李輔上前,他要同其囑咐兩句。

“李輔,爾稍後如此如此……”

“嗯,末將明白,請大司馬安心。”李輔聽完曹休的囑託點了點頭,然後便領了其手中的兵符返回站位。

眾將見狀滿臉不解,曹休把大軍這麼重要的信物交給了李輔,他這是要做什麼?

緊接著,曹休強撐病體打起精神,那昏黃的眼神投向在場所有將領,聲音嘶啞地令道:

“咳咳咳……此番乃我大魏奪取揚州北部絕佳之時,今夜迎接周魴,眾軍不得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