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之所以不能夠與墨家、公輸家、法家相比,最重要的原因則在於儒家弟子出仕的人是最少的。

若非如此,在章臺學宮之中也不會有如此眾多的儒家弟子。

十年的積累,早已及讓章臺學宮的儒家弟子人數變成了一個極為龐大的數字,在過去,有著不少的儒家弟子因為看不到出仕的希望,一個個或是轉投其他學派,或是離開儒家學宮。

即使是這般,時至今日,儒家依舊是章臺學宮之中人數最多的一家。

如此,也就讓儒家成為了章臺學宮之中最尷尬的一家。

不過,時至今日,這種局面似乎要發生變化,因為儒家宗師荀況成為了章臺學宮的新一任掌宮之人。

這或許是某種訊號。

“陛下可算是來了,您若是再不來,儒家的那些弟子就要把我給煩死了。”荀況見到嬴政,臉上浮現出誇張的笑意,很難讓人聯想到這個老頭竟然會是一代宗師,會是秦國曾經的右丞相,如今執掌章臺學宮之人。

“怎麼,儒家之人可看不破功名利祿嗎?”嬴政調侃道,對於荀況訴苦的原因,嬴政自然很清楚。

儒家的躁動,已經很久很久了。

隨著百家之中越來越多的人在新的國度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儒家的這種躁動更是達到了極限。

“是人就看不破,陛下是沒有看到那些道家天宗的人,一個個不是參悟什麼天道來著的,講究一個無為、上善若水什麼的,一旦遇到了可以出仕的機會,一個個都將天道什麼的忘到自己都不足道的地方了。”荀況道。

“一群假天道而已。”跟在嬴政身邊的焰靈姬嗤笑一聲道。

“確實是假天道。”荀況笑道,顯然,焰靈姬的話正說在了他的心坎之中。

對於焰靈姬,荀況並不陌生,作為一個時長出入咸陽宮的老人家,嬴政身邊的一些人並不需要對他避諱什麼。

“陛下此次前來可是準備開啟那個計劃嗎?”荀況的調侃只是一瞬,他可不會忘記了自己還有著正事要做。

“是時候了。”嬴政道。

“這一天終於來了。”荀況毫無掩飾地笑道。

“具體怎麼做,還需要先生與蓉兒多多商議。”嬴政道。

荀況這時才注意到在嬴政的身後還藏著另外一個女子,蓉兒?莫非是那位醫家弟子端木蓉?

荀況活著這麼大的年齡,人脈不可謂不廣,對於醫家念端自然也不陌生,因此,對於端木蓉的存在還是知道的。

只是,這個一個小女孩,真的能夠幫到我嗎?荀況猶疑道。

“荀夫子可不要小看了蓉兒,你如果知道她在過去數年間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有方才的想法。”焰靈姬道。

“嗯?還請賜教。”荀況聞言,都端木蓉也不再有小覷的心思。

“沒什麼,只是走了數年的路,將秦國每一座的醫館的現狀與問題調查了一番而已。”端木蓉矜持地回答道。

“秦國的每一座醫館?走了數年的路?”聽到端木蓉的這些似乎很矜持的話語,荀況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話雖簡單,但背後的意義卻是非同一般,數年之間,走遍秦國,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做到的。

而且,根據端木蓉的話語,荀況也明白了嬴政為什麼說在建設普及學館的問題上需要端木蓉這個小姑娘的參詳了。

“方才是老夫錯了,端木姑娘能夠有這般的毅力與善心,當得起老夫一拜。”荀況說著鄭重地向端木蓉鞠了一躬道。

“荀夫子你客氣了,端木蓉擔待不起。”端木蓉見狀連忙回禮道,但在心中,卻得到了一種淡淡的驕傲,不是因為來自荀況的敬佩,而是因為那份來自他人的認同感。

“醫館之事對於天下蒼生而言的意義,老夫還是清楚的,若端木姑娘當不起的話,這個世界可能就沒有人當的起了,當然,陛下除外。”荀況說著自己已經笑了起來,倒是緩解了方才嚴肅的氣氛。

“先生這話說的不錯,蓉兒卻是當得起任何人的一拜。”嬴政道,對於荀況的後半句話,嬴政自然是自動過濾了。

“醫館,學館,還只是有趣的東西。”焰靈姬看著面前的一幕暗自想到。

不過,焰靈姬倒也沒有任何羨慕的神色,她的快樂本就不再這些事情上,至於端木蓉會因此得到什麼,她自然不會在乎,也不會嫉妒,相反,她還會為端木蓉高興。

這當然不是因為焰靈姬與端木蓉的關係有多好,純粹是因為嬴政的緣故。

回應嬴政的只是端木蓉的一張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