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八陣圖和先天大陣(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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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鄆城等了四五日,卻始終不見來者,童貫也是等得有些窩火了,想那汴京多少大事等著他回去處理,卻在這裡與一堆江湖人士浪費時間。
此前既故意將訊息洩露給宋江,便是有預測過對方會識破鄆城的陷阱,但無論是麾下軍師還是那摩尼教尊者陸仙芝,均是算定以那些江湖草莽的性子,即便識破,也必會選擇前來一搏才對……
此時帥帳中並無旁人,童貫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陸仙芝撥弄起桌上的龜殼和三枚銅錢。
那銅錢看起來鏽跡斑斑,上面鐫刻著用篆體所書寫的‘半兩’二字。
童貫經手過許多古董,對這方面頗有認知,認得這是秦朝時所鑄的銅錢,距今已經有些年頭了,也難怪如此鏽跡斑斑,只是……這種鏽跡中明顯還隱藏著一股神秘的力量,那些銅鏽縫隙處時不時閃過的一抹幽暗綠光,讓即便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童貫,亦是不敢多看,總覺那些綠光彷彿有著鬼魅般的生命,望之心季。
這是摩尼教的六爻卦占卜術,童貫已見過多次,十分靈驗。
陸仙芝適才已經卜了一卦了,但卻並未直接告訴童貫結果,而是皺著眉頭又卜了第二卦,這次的卦象與上次明顯不同,讓陸仙芝更加眉頭緊鎖,隨即將龜甲與銅錢一收,默唸咒語,又再次卜了第三卦。
童貫知他遇到了難事,也不打擾,只靜靜等待。
又隔了一炷香時間,才聽陸仙芝長嘆了口氣,將龜甲與銅錢往前一推,驚歎道:“厲害、厲害!”
“什麼厲害?”
“林家那謫仙厲害……竟使我三次推算占卜都不得其果。”
童貫面露詫異之色。
陸仙芝的占卜術,他可是十分信服的,當年他能以一個毫無見識的太監身份,掌軍力克西夏,乃至在對陣多羅巴之戰時,敢將命令他撤軍的聖旨直接塞到靴子裡,瞞著大軍強行出兵,最後收復泗州之地、為大宋開拓三千里疆域,這些也全都是藉助了陸仙芝這神算之力的結果。
連那樣生死搏殺的大戰都能算得分毫不差,可此時僅僅只是推測一下對方有無設伏攔截、設伏在何處,竟然無法推算出來?又說是那林家謫仙之故,難道那林家的謫仙還能改天換命、掌控天道不成?那自己還玩兒個球……
“並非是掌控天道。”陸仙芝笑道:“適才我算的第一卦顯示對方會在臺前縣設伏,但卦象詭變,未知因素太多,因此我又測了第二卦。”
“可沒想到第二卦卻顯示其會在河澤設伏,我便再測第三卦,誰知這次竟變到了PY……連測三卦,三卦皆變,此等怪事,自我學習占卜之術以來還是頭一次發生,詭異至極。”
“這是何故?”
“只因對方也能測算,且其預測占卜之力,更在我之上。”陸仙芝說道:“我算的第一卦,應該便是對方現在的佈置,可我既測算出了,心中生疑,便隱隱有了改道河澤的想法,於是第二卦再算時,對方便也預測到了這一點,因此改為在河澤設伏,於是我占卜呈現的結果便改到了河澤,而第三次改到PY設伏也是如此……無論我算出什麼,這結果和我們的應對,都會在對方的測算之中,這高一步的測算之力,等若是將我等算死了,因此無論我們選擇走哪一條去汴京,都必在對方的算計之中!如此能力,實在厲害!”
童貫聽得微微張了張嘴巴,一臉的不敢置信,他自領軍以來,仗著陸仙芝之助,向來都是他去算計別人,哪有被別人料敵先機的道理?
此時聽聞這林沖如此厲害,竟不禁多了幾分擔憂:“這便如何是好?”
“既是逃不脫對方的算計,那便唯有硬碰硬了。”陸仙芝說道:“便取道臺前,此間水路,且如今正處於三月份,天氣嚴寒,大河上便更加難以攔截船隻,對方要想設伏,便只能在碼頭上,選這條路,至少我們可以知道對方的埋伏到底設在哪裡,提前預防。”
“此前我等將鄆城佈置為主場,如今卻是被對方以守代攻,反逼我們去了他們佈置的主場。”童貫說道:“對方林沖、周侗雖盡都是當世頂尖高手,但有尊者與二飛將、八都尉,再加上這五百死士,本太傅倒也不懼,只是那林沖既通曉占卜之術,想必陣法道術也是精通,若也如尊者這般,在那安前碼頭佈置各種法陣,可才真有些麻煩。”
陸仙芝則是微微一笑:“與此人終歸會有一戰,如今遼金之戰已近尾聲,金人又野心頗大,若不先安內,恐無力助太傅北伐,遲戰不如早戰!論占卜算計之術,我不如他,可若是論鬥陣法,仙芝還是有這個自信,便使盡渾身解數與他鬥這一場。且仙芝替太傅訓這五百死士時留有後手,內藏乾坤,倘若真有個萬一,亦有兜底,休說他一個地仙,便是真的天仙來了,也得拼他個魚死網破!”
“哈哈,好!”童貫大笑道:“既如此,我這便先派人去臺前縣打探,即便發現不了其行蹤軌跡,至少也將碼頭的細緻情況繪畫下來,以供尊者參考。”
………………
這幾日看似風平浪靜,發生的事兒卻是不少。
武林大會早已散場,各路好漢共六七百人已各自散去,但有不少本就要走汴京的,被柴進邀去他在滄州橫海郡的莊園,要取道PY,再去柴進莊園裡聚一個英雄小會。
柴進本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財主,樂善好施,對武林中人極其大方,只要是去他莊園,吃喝玩樂不說,少不了臨走時還要打發幾兩銀子,因此從者雲集,聚起了兩百多人。
肯貪墨柴進這點酒菜和賞銀的,自不會是什麼真英雄真豪傑,但力氣卻絕對有一把,也無太多個性,方便指使,去了才兩天,PY路那邊就已傳來山洪塌洩,堵了官道的傳聞。
定陶知縣張權一邊上報,一邊立刻組織人手去疏通,如此積極的態度,倒是讓原本更著急道路疏通的PY城這邊選擇了先觀望,畢竟這髒活累活別人既然願意幹,自己也沒道理去搶不是?誰能想到他這一疏通就是整整半個多月……
周侗和晁蓋則是各自領了十幾個好手,或是自身的莊客,又或是從武林大會上挑出來的真正豪傑,分散開了,各取途徑,繞著路、卡著時間,分批趕去臺前縣。
當然,對這些大範圍聚集起來的人,雖都對其為人品性有過考量,但自是不能直介面稱‘誅殺童貫’的,只說是為誅殺一貪官,一來是防止太過驚世駭俗,以致麾下人心不穩,訊息洩露;二來也是給他們先做個鋪墊,若是敢殺官的,那到時候等知道殺的是童貫時,只需氣氛帶動下把心一橫,也就沒什麼心理障礙了。
其三便是汴京城了。
那飛鶴傳書之術,公孫勝教了林書航,林書航則是留了數百隻紙鶴在定王府中。
這時代又沒有電話,紙鶴傳書雖有諸多弊端,比如速度相對電話肯定很慢,要想從汴京傳訊到目前所在的臺前縣,差不多得要半天時間,只能勝過六百里加急。
再比如有可能被道門中人中途攔截、又或是改換訊息,就像此前公孫勝給自己的傳書,便是童貫身邊的道家高人模彷出來的,完全可以以假亂真,根本就無法查驗。
只是,對林書航這種瞭解過二戰電報密碼戰的人而言,給這紙鶴傳書設定一些只有彼此看得懂的密碼卻是全無問題。
出發前早就已經將三套特殊的文字密碼抄送給趙恆了,只要趙恆沒死、沒被人控制、沒被人抄家搜出這密碼來,那兩人間的傳訊真假,自己自然是一看便知。
此時已是在臺前縣蹲守的第六天,而據趙恆今天剛傳來的訊息,他早晨時已按與林書航約好的時間,將公孫勝此前攔截的蔡京手書交到了徽宗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