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雖只見過此人一面,交手時感覺對方的武道和煉氣道也稀鬆平常,遠不如馬相,但光看其能當機立斷的先一步逃走,便知腦子活泛、做事靈活,倘若真是由他取代了他哥哥統領叛軍,未必就比馬相弱了。

而馬相最後說‘馬相不會死’,似乎就是在預示著這一點。

否則,若是馬相已死,雒縣已經安全,那自己應該會被模擬器直接強制退出才對,畢竟對一個安全的雒縣而言,以何香菱的人品和努力,她是完全能帶著兒子活下去,而不需要林書航額外幫忙的,只是過得好與不好的區別罷了。

林書航倒是無所謂,也沒打算自殺。

此前在昆陽城煉製火藥時曾炸傷過手,他選擇了一次自殺,結果是扣了他500因果幣。

看當時的評語,不是完全不能自殺,模擬器是相當智慧的,有意義、對劇情有推動的自殺可以,但若是遇到一點困難或是為了節省時間而自殺,那扣分能扣到你哭。

這種浪費完全沒有必要,反正馬武既然已經逃走,那幾天後,雒縣的攻城戰仍舊是會來,自己一個殘廢之人,必不會得到郗儉的重用,到時候等著送死就行了。

而等下次重啟時,可就不會再給馬武逃走的機會了,甚至連馬相都別想有來到地面上‘復活’的機會,那才叫一個輕鬆。

不得不說,如果拋開橫徵暴斂、搜刮民脂民膏這兩點不談,郗儉這位刺史還是沒那麼壞的。

得知林平之和馬相惡鬥時被砍掉雙腿的事兒,郗儉不但立刻將他接到了郗府中暫住,且也給他請來了城裡最好的名醫。

不過,這到底是看在他此前守城的功勞份兒上,還是看在他林平之是何香菱弟弟的份兒上,這就暫時有點不得而知了。

但隨著他成為廢人,何香菱對他的熱情卻是迅速的冷卻了下來。

此前的何香菱對他是動了點真心的,特別是那天晚上大破敵軍之後,林書航能感覺到何香菱那雙眼睛,就像時刻都恨不得扒光了自己一樣。

可現在躺在病床上,兩條褲腿空蕩蕩,林書航從她眼裡看到的就只剩下了不耐和委屈。

特別是郗儉說讓他就住在郗府上,也方便何香菱這姐姐照顧他時……郗儉原本是想討好何香菱的,可哪能想到何香菱的心思?

自那之後,除非郗儉也來看自己,否則何香菱是絕不會靠近那間房門半步,而看向林書航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不耐煩,變成厭惡了。

雖說早就知道婊子無情,可變臉變得如此之快,還是讓林書航心裡暗暗感慨。

不禁就想起了在城東小溪邊的張翠蘭,倘若是她的話,應該不會嫌棄斷了腿的丈夫吧,只可惜林興業這種廢物瞎了眼,好好一朵鮮花插在了乾巴的牛糞上,20出頭的姑娘就被他生生熬成了黃臉婆。

郗儉果然沒有讓林書航再管軍事了,而是將軍權交還給了原雒縣的別部司馬範晨。

到得第三天,傷口已經開始在癒合,也沒有發炎,林書航總算是找了個藉口從郗府裡搬了出來,何香菱固然是一邊暗暗拍手稱快,一邊抹著眼淚送行的。

郗儉搞不清楚這兩姐弟搞的什麼鬼,只道是林平之生性剛烈,不願意給人添麻煩,加上嚴顏的大軍已經在往廣漢出發的途中,要合剿綿竹賊寇,大事頗多,也就沒有再過問。

拿著郗儉此前賞賜的幾十兩黃金,找了兩個人將他抬去了張翠蘭處。

來這裡有兩個目的,其一是距離東門近,到時候賊寇入城必經此處,死得自然也快一點。

其二,也是更重要的,林書航想嘗試出一個最適合和張翠蘭交流的方法,這樣下次重啟時,自己也能更多的幫助到她和林家後人。

這次林書航沒有再掩飾身份,直言自己是鬼上了身,用林平之的名字佔據了林興業的身體,直將翠蘭聽得一愣一愣。

原以為這番話,自己要對她解釋很久,就算解釋通了,以這個時代愚男愚女對鬼神的敬畏,只怕也會嚇得她夠嗆。

可讓林書航意外的是,張翠蘭非但沒有害怕,甚至還顯得極為冷靜。

“……我相信。”張翠蘭平靜的說道:“義父尚在世時曾對我講過一些有關林家祖上的故事,您借了興業的身體,助他度過厄難,類似的事兒,林家祖上也曾發生過。”

林書航一愣。

他知道張翠蘭是林家的養女,但還真不知道林家居然一直有這樣的傳說留存,林興業的父親不告訴兒子、卻告訴兒媳,也足可見那位老父親對他這個不學無術、吃喝嫖賭的兒子究竟是有多麼的失望。

這下是真的有點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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