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澤和韓立一起橫穿了幾十條大小不一的街道,來到了城南某條偏僻的小道上。

剛一進入這條小道,路上的行人就突然變得稀疏起來,與近期闐天城熱鬧的氛圍完全不相稱。

二人一邊走,一邊左右打量著什麼,陸雲澤還不忘對身邊韓立問道:

「說真的,要是南宮婉真的要和魏離辰舉辦雙修大典,你打算怎麼辦?」

韓立沒有說話,只是給了陸雲澤一個殺氣四溢的眼神。

「懂了。」陸雲澤嘆了口氣,開始思考該怎麼糊弄魏無涯。

老頭子心思深沉得很,沒個像樣的理由怕是糊弄不過去。

嘶……要不想辦法聯絡一下草原那邊的法士?

魏無涯的親侄孫被幕蘭法士弄死,這聽起來很合理吧?

突然,韓立眼神一凝,一把按住走神思考的陸雲澤。

只見在街邊一座七八丈高的小樓前方豎著一面小幡,此時秋風正濃,一道如刀的勁風吹過,吹得幡旗「烈烈」作響,「貞元酒家」四個大字迎風飛舞。

「不掛牌匾掛旗子,這家老闆真有性格!我喜歡!」陸雲澤摸著下巴點評道。

韓立橫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陸雲澤咧嘴一笑,慢騰騰地踱步進去,果然看見韓立整個人好像雕像一樣定在了一樓,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通往二樓的樓梯,硬是不敢前進一步。

陸雲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邁步向二樓走去。

韓立見此才慢悠悠地跟在他後面,假裝自己只是個路人。

走上二樓,偌大的空間中幾乎空無一人,只有兩個白紗蒙面、氣質出塵的白衣女子,一左一右地並排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兩雙暴露在外的清澈眼眸,一雙清冷脫俗,宛如天上仙子,一雙冰冷如刀,好似雪中修羅。

韓立的身形瞬間凝固了,他的眼睛好像定在了其中一個女子身上,怎麼樣都拔不出來。

那個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女子此時距離他如此之近,但她卻是依舊眼眸清冷,視線甚至沒有從面前偏移半分。

另一位氣質鋒銳、如霜如刀的女子倒是望了過來,見到竟是兩人一同前來,頓時眉頭微微一皺,但下一刻便化為一抹柔和的笑意。

「別看了,很丟人啊大哥!」陸雲澤從牙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來,隨後便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二人對面。

韓立挪動步子,一點一點坐到陸雲澤身邊。眼睛依然在盯著目光清冷的南宮婉。

陸雲澤抬起頭,與對面的女子對視一眼,彼此間竟有一些小尷尬。

不知為何,陸雲澤總感覺這一幕像極了雙方家長帶社恐兒女出來相親。

所以接下來他這個當爹的是不是該沒話找話了?

「師姐,好久不見。還是那麼漂亮啊。還有師伯,一百多年沒見了,風采依舊啊。」陸雲澤笑呵呵地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同時用手肘給了旁邊韓立一下,讓他正常一點。

南宮婉連眼珠都沒有動一下,而那女子則是微微深吸一口氣,語氣柔和地說道:

「其實按理來說,我應該叫一聲陸道友的。不過你怎麼說也是我師弟的弟子,按你師父的輩分,我還是叫你一聲陸師侄吧。」

陸雲澤眼皮一跳,竟出人意料地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