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聚合（上）

“噢？”

惶惶雙目眯起，握著金屬球棒的手背冒出了一根又一根青筋，“自從二十億年前，和白交手過後，我便再也沒動過全力了……”在他眼裡，七尊主神化身在一陣劇烈的強光閃爍過後，化為了一人。

說是人也不對，祂的頭部被一隻碩大、扭動的藍色觸手替代，即便祂身體是人軀，但這個樣子稱其為人形簡直是對人這個字的侮辱。

“以舊日元素為核，來對抗我的反邏輯能力麼……”惶惶的面色看上去仍舊有些心不在焉，心中卻已打起十二萬分警惕。

舊日主神化身的核心超凡要素，是瘋狂、畸變、墮落，這倒是從某些方面來看，和惶惶的反邏輯能力有重合之處。

“惶惶之災，受死罷。”從惶惶的腦海中傳來了觸手頭顱怪人的聲音，那聲音給人一種滑膩、噁心的妖異感覺，不過惶惶依舊能從這聲音中聽出了其他化身的思維波動、情緒反應。至於為何那觸手怪會忽然知道他是誰了——這只是接近全知全能境界自然衍生的神異之一，“偽全知”。

觸手怪人模樣的主神化身聚合體身形一晃，便閃現到了惶惶眼前拍下一掌，“好混亂的意志……”後者伸出握著金屬球棒的手，橫過棒身格擋在祂的必經之路上，“……看來邏輯混亂對祂無效了。”

天驚地動、宇宙膨脹般的力量將惶惶一下子震飛幾萬個光年，“哦？”惶惶眉頭一挑，緊接著感受到了一股股混沌、畸變的氣機順著金屬球棒朝著自己體內侵襲而來，“居然使用了這種混亂的力量麼？”

作為象徵著“反邏輯”的黃之魔神，惶惶掌握的一門“邏輯混亂”，亦是可以誘人走向混亂、大腦超載而死的無上絕技。在不久前擊殺夢魘主神化身，即是動用了這門絕技，在有心算無心之下，放大了夢魘主神化身的邏輯混亂感，這才令祂跌境，並將祂輕易擊殺。

而現在七尊化身合為一體，尤其是以舊日主神的瘋狂特質為主。這，便導致了邏輯混亂對祂的失效——畢竟普通水和普通水混在一起還是普通水。

“所以，只能憑我自己的力量弄死你了……”惶惶呢喃著，下一刻，他的金屬球棒上閃爍起黃濛濛的靈光，“……方寸銀河。”

遙想當年，惶惶便是某座雄霸了十多個星系的宇宙帝國中，第一的武學刀法大師，宏觀的表現力為一刀將小型恆星分解為夸克。

隨後，惶惶在一次偶然中，接觸到了哲學，他又在短短的一千年之中，成為了那座宇宙帝國最著名的哲學家。

最終，他開始將武學與哲學結合在一起，在短短的幾百年裡接連突破，成功晉級魔神，被尊稱為“反邏輯的黃之魔神”。成為魔神後的惶惶很少出手，漫長的歲月裡，他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反邏輯與終極，真有什麼困難，他的造物——反邏輯族都幾乎能輕鬆解決掉。

少數幾個需要自己親自出手的，除了二十億年前與白魔神的戰鬥，惶惶未再出刀一次。

方寸銀河，是惶惶的秘法刀術之一，本是他早年觀摩河系碰撞、爆炸領悟的絕學，現在經歷了無數時間的領悟與改進，變得更加深不可測。只見惶惶以金屬球棒代刀，向著主神化身聚合體隔空斬去。

一條條漆黑色底、斑斕外表的細小絲線，像是細小的繩索、鎖鏈一樣地，朝著主神化身聚合體削來。

那細線看似普通，其實其中每一寸物質，都擁有著媲美大型恆星的質量、與更小密度。這樣光是一條黑色細線，便有著毀滅星系、壓垮一切的破壞力，更不用說惶惶一棒子砸出了幾十、甚至上百條黑色細線來。

它們像是滾滾黑潮一樣，爭先恐後地將主神化身聚合體給淹沒了。

沒有任何空間能力等等的反應，僅僅只是以所謂的線條承受了如此巨大的質量和密度，這種如此違反常理的招式變化，也只有黃之魔神“惶惶”，能運用的爐火純青了。

主神化身聚合體冷哼一聲，捏指成拳，隨後猛然間舒展身體，就像是一顆大型的多元宇宙奇點炸開般，所有的黑線竟然一條接著一條地從祂體表震開！最終崩碎成虛無。

“沒用的。”主神化身聚合體頭部的觸手劇烈顫抖，像是在嘲笑，“這種招式，對付我可沒用啊！”祂的意念咆哮起來，別說是大量恆星砸在祂身上，就算是大量的多元宇宙重疊爆炸了，主神化身聚合體依舊能毫髮無損。

因為二者根本不是同一層次的力量了。

惶惶面色不變，雙目亮著的黃光一刻也沒有變化過，顯示著他波瀾不驚的心態，主神化身聚合體沒管他怎麼想，在將“方寸銀河”破了之後，剎那間雷霆萬鈞地爆裂出拳。

時空結構像是彈簧一樣被打得壓縮起來，接著給主神化身聚合體的拳頭提供了無與倫比的初速度，在短短的萬分之一個剎那，便是穿梭了幾萬個光年，到了惶惶面前兩、三個光秒處。

恐怖的拳壓與混沌的意志，把惶惶周身站立的時空結構，全部攪亂成一團漿糊。沸騰的空間切割力將惶惶的一身衣物割得破破爛爛，讓他堂堂魔神，看起來卻像是貧民窟的乞丐。

惶惶動了，他的金屬球棒像是羚羊掛角、天馬行空般的點在了聚合體的拳背上，而這柄金屬球棒，如同黑洞似的，將聚合體的一切拳力吞了個一乾二淨，“這是……”

聚合體感應一怔，猛然察覺這一招似乎在哪見過，其中一名主神化身便回想起來了——左擎蒼的神門五轉??凶神。

“嚯，你也見識過了左的神門四轉……好像現在第五轉了。”惶惶微微一笑，然後金屬球棒輕輕一振，又反彈回去了聚合體原本的力道，將祂擊退，“從某種角度上來講，凶神吸收一切能量物質等等的性質，堪稱是絕對防禦了……”

“話說回來，你不會真的以為，那一刀就這麼簡單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