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惶惶（下）

“不會那群吊毛都不敢來吧。”隨著等待了將近一秒鐘的時間，左擎蒼面色以微不可察的速度，漸漸陰沉了下來。除了這個“魔神降臨”，我真就暫時沒有破局的辦法了，這古塵沙不會是在坑人……左擎蒼心中這樣想著。

不過還沒有等他思緒落定，他的身後便傳出了一道聲音，就像是在星球上，存在一定空氣介質的時候，人和人之間講話般正常，“喲喲喲，左擎蒼，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來者的語氣之中，充滿著戲謔，他竟然是在一片虛無的超維世界中，直接把聲音傳到了左擎蒼耳朵裡。

不僅是左擎蒼，除了不知道去哪裡打架的古塵沙和主神本體，在場的所有人，耳邊都響起了他的聲音。這讓他們詭異的感覺到，自己像是還在某顆多元宇宙中的生命行星上一樣。

“我聽左講了。”那道聲音繼續悠然道，“你們的對手，是那個主神，對吧？”

“這八個化身交給我，你們去找祂的本體。”左擎蒼過了足足百分之一個剎那，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召喚誰過來了——黃之魔神“惶惶之災”。

“那行……”雖然有一點不太放心，但左擎蒼還是瞬間離開了原地，露出了身後黃頭髮少年，扛著金屬球棒的吊兒郎當的身影。

左擎蒼在離開的那一瞬間，已經和其餘七人商量、決定完畢，於是，眾人紛紛去支援古塵沙了。

他們並不認為惶惶能一個打敗八個，但憑藉著這個層次的不死性，以及左擎蒼、李安平他們介紹的黃之魔神能力後，眾人即便再有些不信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到了這個關頭，除了試上一試，似乎並無他法了。

千分之一個剎那後，八尊主神化身的氣機頓時像山崩海裂一樣地，朝惶惶鎖定、壓迫而來。

而後者卻面露不屑，“就你們，我能打八十個。”

隨著惶惶囂張的字語剛落，他的金屬球棒離開肩膀，被他單手握著，接著以匪夷所思的揮舞速度，讓球棒擊打在了八名主神化身之一的“夢魘”天靈蓋上。

音速！？其餘七人齊齊一怔，不可能，音速怎麼可能呢……還沒等祂們反應過來，金屬球棒已經敲擊在了夢魘主神化身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股沛然大力，像是天河倒傾般地粉碎了祂的身軀，緊接伴隨著的，是在這種種不敢置信、不願相信的心態下，一道道懷疑、驚怒的情緒滋生，它們將夢魘主神化身的大腦塞滿——祂也發現了，自己只是被區區音速的球棒給打碎了身體！

這簡直荒謬，以主神化身的感知，別說是音速了，即便是光速，在祂們的眼裡和靜止也沒多大區別。

“無法接受麼？可是，你們就這麼弱呢……”惶惶充滿惡意地低低笑了，他雙目中的瞳孔化為淡黃，死死盯著夢魘主神如喪考批的臉，“……你，是第一個。”隨著惶惶的開口，滾滾殺氣如同一把吧尖刀刺入了夢魘主神充滿懷疑的心靈。

隨著越來越接近終極，超凡者的弱點只會越來越少，最終消失。

主神、李安平、左擎蒼……他們都是最為接近終極的那批人，對於這些強者而言，所謂存在、本源、肉身……都已不再是致命之處。想要分出勝負，最可行的方法，也就是左擎蒼的跌境之法。

那麼問題來了，如何讓一尊接近終極的絕世強者跌境呢？

外力？希望渺茫……

所以，惶惶有一個最適合自己的方法——透過邏輯的矛盾與錯亂，讓對手從心靈上，認為自己，已經跌境！

心靈，始終是最神秘、核心的超凡力量要素，哪怕是強大到了全知全能，心靈依舊是超凡的基石，就算是那種肉身成聖的大能，仍然需要靠著心靈的力量來掌控身體。

這也應了一句話——真正的強者，都有一顆匹配實力的心。

惶惶的金屬球棒再次揮下，還是那種看似緩慢，實則根本無從躲避的矛盾速度，揮擊在了夢魘主神的存在本源上，“轟……”，超維世界的空間中，居然在惶惶這一棒下來，爆發出了雷鳴般的巨響，把還在懵逼中的其餘七尊主神化身紛紛驚醒，了。

“不妙！”在祂們反應過來時，卻已經感知不到夢魘主神化身的氣息了，足足過了長達半秒的時間，祂們終於駭然確定——夢魘主神化身，徹底隕落！

“認真點啊……”惶惶的幽幽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中刮出的森森寒風，讓其餘的七尊主神化身有了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祂們雖然源頭皆為主神，但代表的是主神的不同神格，因而看做是一個個不同的個體也不無關係。

主神本體降臨在祂們身上的意志，不過是一種拔升化身實力的方式，真正的去思考、戰鬥，還是這些“化身”的事。

口中說著話，惶惶的身形在主神化身們的感知、眼皮子底下，淡化般的消失不見。只有他的聲音四面八方、浩浩蕩蕩像是潮水一樣流向七尊化身，“……我跑這麼遠來，可不是專程來虐菜的。”

說完這句話後，惶惶的聲音就突兀地沉寂了，他的一切，似乎也隨著他聲音的消失而消失。

但沒完全消失！

七尊主神化身的感知層層疊疊、彼此交匯，勉強感知到了惶惶之災的蹤跡。他就站在原地，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的能力，好像是超越邏輯……”一尊眉心一座燈塔紋路的主神化身若有所思，“……但他絕對不可能完全超越邏輯，畢竟這是全知全能的某種特性。”

“就連他的存在，亦是非邏輯的產物，想要看到他，就必須更接近全知全能！”又是一尊光頭無眉的主神化身冷冷道，“本體的任務我們已經失敗了大半，要是連這個人再都攔不住，我們對祂也就沒用了。”

“不錯，我們不能拖延下去了。”舊日主神露出了瘋狂的笑容，“在絕對的力量之下，一切，都直接碾壓過去好了。”

“不要給此人逐個擊破的任何可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