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其他人皆有幾分膽戰心驚,好幾個姑娘彼此依偎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四下張望。

還有兩個四五歲的孩子不由驚叫,哇哇大哭起來。

孩子還小,當孃的自然是心疼,連忙抱著孩子又哄又是撫的。

他們大都想離開這裡,畢竟這是三房的事,與他們四房、五房無關,可他們終究都顧忌太夫人還在,猶豫了一番後,還是沒敢走。

顧四爺和顧五爺彼此交換著眼神,他們不敢說太夫人,便劍指顧簡。

“二哥,父親不會真的惱了吧?”顧四爺訥訥問道。

顧簡本來就慌著,心裡七上八下的。

此刻被兩個庶弟當眾質問,他的臉皮瞬間就感覺火辣辣的,羞惱交加。

“閉嘴!”顧簡鐵青著臉,以兄長的姿態遷怒地斥道,“不過是故弄玄虛的小把戲,把你們嚇成什麼樣,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顧簡這一喊,那兩個好不容易止住哭的孩子又哇哇大哭起來,快要掀翻屋頂。

顧四爺與顧五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心知肚明顧簡是在遷怒。

顧五爺訕訕道:“二哥,你這麼大聲,小心嚇到了孩子。”

周圍更亂了,還有幾個姑娘唸唸有詞,學著顧燕飛之前的樣子向著祖宗牌位自報家門,彷彿這樣就能給她們安全感。

顧太夫人似乎全然沒注意周圍的騷亂,目光怔怔地望著老侯爺的牌位。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使力,幾乎將手裡的佛珠串捏碎,直捏得手指的關節都白了。

“是你,對不對?”顧簡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顧簡抬起完好的左手指向了幾步外的顧燕飛,振振有詞道:“昨天,你和真姐兒在祠堂裡跪了一夜,肯定是你趁機對你祖父的牌位做了什麼手腳,對不對?!”

顧簡越說越覺得是這樣,音調也越來越高亢,真恨不得當著列祖列宗的面給這野丫頭一頓家法伺候。

顧燕飛一派泰然地以手指卷著胸前的一縷頭髮,但笑不語。

在顧簡看來,這無異於承認,更是一種無聲的挑釁。

他有心好好教訓一下顧燕飛,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她走去。

可才走出兩步,左腳絆到了右腳,身子一個踉蹌,就失去了平衡,往前摔去。

“侯爺!”

“爹爹!”

王氏以及二房的幾個人公子姑娘們齊撥出聲,卻也來不及去扶顧簡,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顧簡在平地摔了一跤。

顧簡的右肩落地,傷上加傷,他嘴裡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顧燕飛唏噓地搖了搖頭,摸著下巴嘆道:“呀,祖父生氣了。”

“篤篤,篤篤篤……”

前方的牌位還在不斷地振動著,那種單調無比的聲響聽得人心情煩躁。

顧簡額角的青筋亂跳,右肩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的面龐扭曲猙獰。

王氏心疼地叫著:“快,快扶侯爺起來。”

所有人都沒動,心裡全都縈繞著一個念頭:父親(祖父)怕是真的生氣了。

王氏只能走過去,使喚兒子一起把顧簡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顧簡又羞又惱,當眾摔了這麼一跤,被兩個庶弟和其他人看了笑話,這就像是往他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