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鬆了一口氣。

「你先留在這裡,照看著阿霓。」

「是。」小左是知道的,上面的情況慘不忍睹,小孩子看了要留下心理陰影。

「嫂子真的要去看嗎?」

光是聞著血腥味,就知道情形多可怕了。

「我去看慕定安。」傅言說。

雖然他們贏了,可慕定安不可能一點傷都不受。

等她到了院子裡,小右正在指揮著人把那些屍體拖走,小東和小西提水沖洗著院子的髒汙。

容媽出來看到這樣的情景,早就已經暈過去了。

慕定安一身墨衣,立在院子裡,緩緩擦拭著劍尖上的血跡。

他眉目清涼,面色無瀾,彷彿這滿地的血腥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傅言走過去,他臉上有一絲血痕,她用帕子給他擦拭著。

「感覺怎麼樣?」

「還沒有殺夠。」慕定安唇角邊多了一抹冷意,眸子裡的猩紅尚未褪去。

他殺得酣暢淋漓,他釋放著心裡的怨怒,絲毫不手軟。

可是此時,滿地屍體,都沒有讓他的內心得到慰藉。

那種被耍弄,被背叛的恥辱,除非那個人下地獄,不然他不罷不休。

「問的是你受傷沒有,還逞英雄了。」傅言嗔道,給他檢查著前胸後背。

這樣的男人,別人靠近只會覺得害怕和敬畏。

可是她不怕,他是她的丈夫。

「你的男人不是英雄?」男人悶哼,卻帶著溫柔。

「是啦,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傅言笑道,不過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發現男人的後背上有一道口子,有中指那麼長,一寸那麼深,湧出來的鮮血打溼了墨衣,哪怕在月色下也辨認不出來。

遍地都是血腥味,遮掩了男人身上的氣息,要不仔細檢查,還真的給他矇混過去了。

「這麼大的一個口子,還避而不答。」

「因為這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慕定安說:「也不是致命傷。」

「大面積傷口發炎引起感染,高燒,就致命了?」

傅言拉著男人,進入房間。

「趴下。」

剛才還弒殺成瘋的男人,面對娘子不容抗拒的命令,也只有乖乖趴在床上。

心裡面,還有一種甜蜜的感覺升起來——

傅言給男人消了毒,然後麻醉,一針針縫合。

這個時候,已經是四更,廝殺從一更進行到現在。

「阿霓呢。」男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