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媚一邊認真的聽著一邊點了點頭。她看到女人臉上的蒼白之色,小心地開口問道:“那大東家可是相貌極醜,或是……極為殘忍?”

女人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並不是,他不光不醜,反而生的極為俊美。聽說還是個修真之人。”

修真之人?阮媚忍不住眯了眯眼。若真是修真之人,在與普通人的賣身契上留下些什麼限制,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大多數修真者留下的限制,都不會害人性命,否則是會遭到天道譴責的。

阮媚沉默了片刻,床上的女人卻是緩緩開口補充道:“聽說那人,非常討厭女人。”

阮媚一聽這話,心中不覺對這老闆充滿了鄙夷。討厭女人,卻還要靠著女人來賺錢,她不知道該怎麼罵這種人渣才最為合適。

她突然想起給她推薦紅鳶坊的那家秀坊的老闆娘,不禁在心底冷笑了一番。

那人果然也是沒安什麼好心。

“那你們為什麼還要去紅鳶坊做工呢?”阮媚稍稍有些不解。

床上的女人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家境貧寒,紅鳶坊給的工錢高。當年我若是不去紅鳶坊,家裡就會把我賣去勾欄。”

阮媚知道這個話題自己已經不適合再問下去了。她認真地看著床上女人的眼睛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按照我答應你們的,將手藝教給你的女兒。”

“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這個時候還會再過來。”

說罷,阮媚重新將斗笠壓低,緩緩站起身來向著屋外走去。床上的女人只是默默地凝視著阮媚離開的背影,直到她離開許久之後,方才緩緩地閉上了眼。

離開小女孩兒的家後,阮媚回到茶館又坐了好久。她突然發現之前的自己好像把所有的事情想得都太簡單了。

她曾經認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堅守原則,最終就可以獲得成功,一輩子幹乾淨淨。然而上一世的經歷卻是狠狠地給了她一記耳光。

後來她以為自己有手藝在身,找一個合適的合作伙伴,將東西賣上應有的價格應該是件不難的事情,現在看來,恐怕也不像她想象的這樣。

阮媚忍不住有些洩氣。她也想過如果將這些繡品送的拍賣行去拍賣,或許能夠比紅鳶坊好上一些,但首先她的身份並不足以讓她認識到拍賣行的高層。

其次以她現在的修為,若是讓人知道了這些繡品是出自她手,不信還好,若是有人信了,那她恐怕連自身的安危,之後都無法保證。

阮媚出神的看著手裡的茶杯,思緒不知已經飄向了哪裡。直到日落西山,黃昏的微光透光窗欞灑在她的手背上時i,她才發現杯中的茶水早已冰涼。

她默默起身離開了茶樓,逆著夕陽離開了南辭。

她決定先將繡品的事情放一放,先考慮考慮兩日後去宗門進行法器交易的事情,還有系統任務。

說起來對於蕭玉軒這個任務,她隱約有了一些想法。

第二日一早,阮媚換上一身極顯身材的緊身魚尾裙,將一頭長髮高高地挽在腦後,露出她天鵝般的脖頸以及誘人的鎖骨。

她將自己昨日繡的一副扇面帶在身上,隨後抱起自己的古琴向著鎮國府走去。

蕭玉軒從來沒有給她留過任何可以聯絡到他的方式,所以她現在想要找到蕭玉軒,唯一的方式就是去鎮國府守株待兔。

鎮國府外,阮媚找到一位匠人花了兩個靈石,讓他為自己的扇面配上扇骨。而她則坐在店門口的矮凳上,一邊輕搖著店裡給客人用的紙扇,一邊目光隨意地關注著鎮國府的動靜。

扇骨很快便配好,阮媚卻並不著急離開。她跟匠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店外來往的路人從開啟的木門裡看到身材完美到像是幻象一般的她,都忍不住腳步一頓,拐個彎進這家小店來看看。

匠人更是對阮媚滿臉堆笑的,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給她端來各種各樣的點心,希望這“招財的大寶貝”能在他店裡多呆上一會兒。

沒過多久,一身玄衣的蕭玉軒果然從不遠處向著鎮國府的方向走來。

阮媚立刻將摺扇放入懷中,起身在蕭玉軒之前,邁著盈盈蓮步向著鎮國府的大門走去。

她的步子走的並不快,剛好在她還沒來得及扣響鎮國府的大門時,蕭玉軒便也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