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江口賴忠臉上充滿了惶恐之色,雙手緊緊地抓著船舷,眼睛不斷地四下張望。

在暮色中,從海上數個方向駛來無數的小船,上面影影綽綽地站著不少士兵,甚至可以從最近的幾艘小船上,看到船頭有士兵張弓搭箭,上面燃著火苗,明顯是準備在接近大船時,會施以火箭攻擊。

“狗日的,這些幕府官兵該不是你引來的吧!”二副許士金怒視著江口賴忠。

“……我如何會引來幕府軍隊?”江口賴忠臉色有些蒼白,“這……,這一定是市上的商人為了怕遭到連坐懲罰,將我們舉報給大坂地方官員和駐軍了!”

在豐臣秀吉時期,就規定了極為嚴格的連坐法,一人犯罪,全家甚至周圍鄰居市商皆為同罪。至德川幕府建立後,這種連坐制度隨之被繼承下來,家長與五人組(鄰近五戶農家或者市商)必須為其成員的犯罪行為負連帶責任。

而且,幕府對於違反管制和法令之人,處罰通常非常嚴厲,特別在幕府直接控制的領地的大城鎮裡。除了斬首,還有烘烤、焚燒、釘十字架、用四隻公羊拖拽(好奇葩的刑罰),以及投入油或水中煮沸。透過上述嚴刑峻法,來防止任何潛在的不穩定因素產生,加強幕府的統治秩序。

“轟!轟!……”為了威嚇湧來的幕府水軍戰船靠近,“福山”號的一側舷窗開火了,幾發炮彈狠狠地砸到遠處的海面上,激起幾股巨大的浪花。

幾面圍聚而來的小船並沒有被炮火所嚇阻,反而加快了速度,迅速朝商船接近。

“福山”號上的水手們手忙腳亂地拉起錨鏈,升起風帆,試圖在小船圍攏過來之前,能逃出這片狹窄的海域。

然而,殺來的幕府水軍顯然是早有預謀,趁著暮色的掩護,悄悄地向大船的方向接近。當他們被“福山”號發現時,距離已經非常近了,在水手們拼命划動槳板下,以離弦之勢,快速地衝向大船。

“嗖!嗖!嗖!……”十餘支火箭射來,儘管大部分墜落在海里,但還是有幾支火箭落在船上,引的水手們一陣慌亂,忙不迭地去撲打火苗。

“冬!冬!冬!……”數個飛爪拋了上來,幕府水軍士兵開始向大船攀爬。

“船長,我們要做最後反擊嗎?”水手長端著一杆火槍,一臉狠厲地問道。

“……狗日的,這怕是脫不了身了呀!”盛方春看著海面上影影重重的幕府水軍小船,以及越來越多的飛爪拋上船,沮喪地說道:“命令弟兄們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孃的,希望商社獲知我們被俘的訊息後,能早點派人來將咱們贖回去!”

是日傍晚,齊國琉球商社“福山”號商船被幕府水軍於大坂灣內俘獲,船上人員六十二人悉數被擒,隨後關押至大坂城內。

5月18日,雲州,合川縣(今北海道砂川市)。

“此處礦場每日可產煤幾何?”

大明永王朱慈炤站在礦場的一處平臺上,看著下面數百名礦工將一筐筐煤炭傾倒在礦車裡,然後在監工的驅使下,又立即奔向礦坑,繼續轉運著煤炭。

“回殿下,這處礦場每日可產煤炭一百多噸。”礦場總監賈迎東躬身回答道。

“一百噸?”朱慈炤愣了一下。

“殿下,一百噸大概摺合約一千三百多石。”一名太監小聲地說道。

“哦。”朱慈炤聽了,不由苦笑一聲。

如今,這整個雲州上下受齊國影響太深,不僅地方治理和軍事制度模彷齊國,就連這計重單位也採用齊國的標準。

“產量還是低了一點。”朱慈炤說道:“需知,到了冬季,不論是雲州各地,還是苦葉島領地,都需要儲備大量煤炭取暖過冬。另外,各地燒製磚石、水泥、瓷陶的窯場生產,也需耗用大量煤炭。如此一來,就需要你們將此礦場的煤炭產量在現有基礎上至少再提高兩倍以上。”

“殿下,礦場沒有足夠的苦力……”賈迎東不由叫苦。

“沒有苦力,就到山裡去捉土人。”朱慈炤根本不想聽賈迎東的叫苦,擺擺手說道:“山裡的土人要是也缺了,那就想辦法到朝鮮、苦葉島、鎮州去弄你們所急需的人力。最不濟,也可以到日本島上招攬那些吃不起飯的浪人來。”

賈迎東聽罷,只能朝雲州鎮大都督吳平義投去求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