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熾打領帶的手突然一頓,扭頭看向了姜蒔。

彼時的姜蒔正翹著嘴角,似笑非笑的。

樣子一如那晚,她把他帶回去時的眼神。

溫熾看著她,驀得挑了一下嘴角,笑意濃烈,但稍縱即逝。

轉而又轉過身將領帶給繫好了。

姜蒔見他要走,於是便問,「你父親同意我們在一起?」

「他同不同意那是他的事情。」溫熾沒多說什麼,徑自邁開長腿朝門外走去。

溫熾走後沒多久,就有人給姜蒔送來了早飯。

姜蒔看到來人,不由得一愣,嘴邊頓時浮起了笑意來。

「二哥。」姜蒔招呼鹿斯銘過去坐。

鹿斯銘給她帶來了她最喜歡吃的瑤柱香菇粥,隔著打包盒都能嗅到香氣。

姜蒔確實是有些餓了,單手放下了小桌板後,鹿斯銘將粥放在了桌板上。

「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的?」姜蒔問。

鹿斯銘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溫熾一早給我打了電話,說是你在這邊,我就來了。」

「他……」姜蒔喃喃自語,有些不太明白溫熾的做法。

的確不明白。

不久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跟她斷絕所有的來往,甚至當從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醉酒之後,他反而一改態度,甚至提出訂婚來。

姜蒔斂眸,多少有些懷疑。

「先吃點東西吧。」鹿斯銘貼心地替她開啟了打包盒,香氣頓時撲鼻而來。

姜蒔抬起了左手,拿起了勺子。

鹿斯銘剛想喂她,就被姜蒔給叫住了,「二哥,溫熾說要跟我訂婚。」

姜蒔不經意地說著,絲毫沒有去看鹿斯銘的表情。

鹿斯銘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旋即發出了一聲輕笑來,「是嗎?」

「先由著他的性子來吧。」姜蒔有些無奈,一邊吃著粥一邊說,「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我現在想要調查我養父母的死因,多一重身份就是多一個保障。至少溫熾會護著我一點。」

「你是這麼想的?」鹿斯銘倒是不覺得溫熾「未婚妻」這個身份有什麼的。

「挺好的。」姜蒔停下動作,抬頭看向鹿斯銘,「二哥,我從前的確是喜歡過你,敬重過你,也愛過你……不過人總是會變得。我喜歡溫熾。」

「……」

鹿斯銘聽著她的話,骨節分明的手指暗自扣緊了桌板,但臉上依舊是這副斯斯文文的樣子。

「我當初被溫若顏逼得出國,不得已又跟別人結了婚,這些與溫熾沒有任何的關係。」姜蒔說著,半點沒有為溫熾要辯駁的意思,但語氣又是一頓。

「他大抵是恨我絕情吧。」

「姜蒔,溫家是個龍潭虎穴,處處都透著危險。」鹿斯銘善意的提醒了她一句。

姜蒔放下手中的勺子,正視著鹿斯銘的雙眼,「二哥,馬雪琴是你替我處理的?」

鹿斯銘眉眼一片清澈,只是低頭拿起了勺子,盛了一口粥,送到了姜蒔的嘴邊。

姜蒔的頭往旁邊偏了偏,語氣似有警告,「二哥,我不喜歡別人多管我的事情。」

「養虎為患,還有那個蘇起延。」鹿斯銘的語氣一貫溫柔,叫人看不出什麼脾氣來。

但姜蒔瞭解他,一個在商海中殺伐果斷的人,怎麼可能對待那些人留有一絲良善。

「二哥,在你弄走他們母子之前,麻煩你先把馬雪琴送到我的面前來,我還有些話想問她。」

「行,下午我讓申林聯絡你。」鹿斯銘見她沒有再吃的意思,便也起了身準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