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快便過去了,如今沈言輕已是養成了習慣,會比林知寒早醒一會兒,但睜眼見她仍睡著,便會繼續閉目養神。

但會又睡過去。

再次睜眼時,林知寒已是在由寶珠梳頭了,沈言輕打了個哈欠,便下了床去。

依舊是就著林知寒用剩的水隨意洗了把臉,又湊到鏡前去隨意挽了把頭髮,一切就彷彿仍在梧州似的,什麼都沒有改變。

然而很多東西已然不同了。

待用過早飯後,沈言輕正不知道做些什麼,便聽得有人來傳話,說是有小姐的信件,傳信人名喚錦盼。

方淮胥又認真地看著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沈言輕捧著他的臉反覆看著,“真的沒東西啊阿胥。”

方淮胥有些無奈,只伸出手來,在她嘴邊一擦,還給她看,“有個髒東西。”

沈言輕這才反應過來,定睛一看,才知是方才吃烤肉沾上的,當即往懷裡頭又摸出了帕子來,將他手指頭一擦。

擦完後,又看著他,盯了半天,才“撲哧”一聲笑了,只與他道,“阿胥,你怎麼那麼好笑啊,你不會說話嗎?”

方淮胥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默言不語著。

就在這時,沈言輕突然又一拍手,當即站起身來,“啊,藥應該好了,我去看看。”

說完,不待方淮胥說話,她便又走了出去,一路向著廚房而去,只見有個小廝正在裡頭煎藥,沈言輕走了過去,只問他,“這位小哥,實在麻煩你了,敢問藥可煎好了?”

那小廝抬頭看她,生得倒是異常清秀,只笑道,“姐姐別急,馬上就好了。”

沈言輕不禁多看了兩眼,又與他連連道了幾聲多謝,傾身看著那藥,又突然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廝只看著她,又笑了一笑,“我叫挽年。”

沈言輕笑道,“我叫沈言輕,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

他笑著回她,“挽留的挽,新年的年。”

“挽年,挽年。”沈言輕只默唸了兩句,又與他閒聊起來,“好名字,是你爹孃取的嗎?”

他輕搖搖頭,“是趙媽媽取的,我爹孃早死了。”

聽他語氣雖是輕鬆,沈言輕卻覺得和自己有些像,一時有些後悔怎麼提起這一茬來,忙轉移話題,“你一直待在別院嗎?”

挽年點了點頭,又笑眯眯地道,“是趙媽媽帶我回來,扶養我長大的。”

沈言輕剋制住了心裡頭想摸摸他頭的慾望,只看著他,“趙媽媽將你養得很好。”

他笑意更深,“趙媽媽待人很親和的。”

沈言輕點了點頭,“你可以叫我言輕。”

挽年只看著她笑了一笑,又與她道,“藥好了。”

沈言輕伸手便要去揭蓋瞧瞧情況,被他趕緊攔住了,“仔細燙。”

她不禁一笑,“是我忘記了,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