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笑了笑,“姑娘想多了,我能有多大的本事,我沒有個家世不俗的母親。”

他這話的意思沈言輕當然聽明白了,只道:“是啊,但你有個權勢滔天的舅舅。”

裴延紹一時無言,竟沒有因她的膽大妄為而怪罪她。

沈言輕說完之後便繼續向前走著,這次他倒是沒有跟上來。

待一路回了青藜院,她才慢慢的好像反應了過來,她剛才在做什麼?那可是二皇子耶,活生生的皇子啊,她竟然那樣跟他說話。

但是看他好像沒有怪罪的意思,只希望他不是個睚眥必報,小氣巴交的人吧。

沈言輕一路進了屋內,問秋霜林知寒可用了飯,秋霜只輕搖搖頭,“只吃了些雞蛋羹。”

她嘆了口氣,向著裡頭走去,正見林知寒坐在窗邊的榻上,不知在想些什麼,與上次上官璟故去一模一樣。

她哪是已修煉得百毒不侵,只是總壓在心裡罷了,沈言輕暗自嘆了口氣,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突然抱住了她,“璟娘,有風!”

林知寒靜默了片刻,才出聲,“怎麼了?”

沈言輕看著她,含笑道:“風這麼大,璟娘這些天就跟沒吃東西似的,我是怕璟娘被風吹跑了。”

林知寒眉眼之間總算柔和了幾分,不再那般冷了,只有哀哀慼戚的悲切之意。

沈言輕更用力地抱住了她,“璟娘啊,不要虐待自己,你有兩個愛你的爹爹,他們都願意讓你好好的,你要振作起來,我們大家可以不需要你,但是我們都希望,你是好好的。”

林知寒依偎在她懷裡,沒有言語,沈言輕又道:“顧好你自己的身子,比什麼都重要,你也是個人,你需要釋放。”

自裡間出去後,沈言輕便去找了方淮胥,託他去買些酒來,林知寒如今的狀態,想必夜裡頭也是睡不著的,不若喝上一些,發洩發洩。

這主意她自然與其他人都說了,夜裡頭,便將偏廳收拾出來,只為讓林知寒能不再那麼難過,沈言輕還去學了許多笑話來講。

林知寒本來是不願喝的,但眾人齊齊勸她,秋霜道:“古人云,一醉解千愁,我們都知道小姐不喜歡沾染此物,但小姐如今是需要的。”

寶珠也道:“是啊小姐,常年鬱結於心,會得心病的。”

在她們的勸說之下,林知寒又當真是憂愁難解,因此喝了,越喝越多,越喝越上癮,其餘人本來是陪著她喝的,結果除了沈言輕,通通全倒了。

沈言輕是有意要看著林知寒,生怕都醉倒了無人照料,所以自己喝的實則都是水。

林知寒這一次同上次果然一樣,看似並未醉,只撐在桌子上發呆。

沈言輕過去戳了戳她,“璟娘,你還好嗎?”

待二人回到原處的時候,幾人已是打算起身回去了,陪著皇后回了殿內,裴延堯與林知寒便與皇后告辭。

皇后只讓林知寒有空多來坐坐,也讓裴延堯趕緊籌備婚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