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鵲是感受不到聊若怎麼了的,衛與偕早在懷肅不防聊若被架上房頂就注意到了,他勾了嘴角,低低笑了聲,惹得荀鵲拿了手裡簪子轉了身:“是不是也覺得好看!”

衛與偕定睛看了,是一支做工不怎麼精細的掐絲琺琅簪子,做的錦鯉樣式,墜珠也靈動:“老闆娘,這支我們要了。”

荀鵲見他甩的二兩銀子都要罵他敗家,那婦人笑得合不攏嘴,開口就是連連祝二人百年好合,衛與偕無措看向身邊的郡主,卻見荀鵲微微笑著還點了點頭。

她看了看攤子,又挑出一支刻蓮琺琅長簪,轉向了衛與偕:“這支給你的,敗家小公子。”

衛與偕還要給錢,那婦人忙攔住了:“夠了夠了,公子方才就給夠了。”

荀鵲衝他笑了笑,好像在看沒見識的孩子,衛與偕笑的憨憨的,先伸手繞到腦後,把頭上那支翡翠簪給換下了,隨手丟在了攤上,趕緊跟上走了兩步的郡主。

懷肅在房頂上盯著呢,實在無奈嘆了口氣,飛身而下到了握著翡翠簪目瞪口呆的婦人眼前,又趕緊取走了,拱了拱手:“公子胡鬧,此簪乃陛下御賜,實在不好給大娘。”說完又回房頂上跟著聊若了。

那擺攤的婦人半天連吆喝聲也沒發出來。

荀鵲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了,衛與偕由著自己沒站住,靠在了她身後,無辜地問了:“怎麼了?”

荀鵲沒在意,邊伸手指著前面,邊轉頭興奮地看向他:“我們去遊金水河!”

衛與偕歪頭看了看她指的橋邊停著的幾艘小畫舫,也沒反對瞥了眼房頂上的懷肅叫他去辦:“城南金水河盡是些樂戶,你想去哪看看?”

荀鵲笑得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就去那看看。”

衛與偕無奈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是被迷瘋了,陪著她去逛青樓,就是自己的嘴角也沒下來過。

兩人剛登上畫舫,聊若和懷肅好像習以為常地拉簾子,擺吃食,荀鵲眼尖,忽然就遠遠瞧見駛來的畫舫上,那男子長得真像廣舒。

荀鵲呆立一瞬,想也沒想拉著本一起在外吹風的衛與偕進去,衛與偕沒防著她,被她一下拉的失了重心,一下子兩人倒在了甲板上。

衛與偕先蹙了眉要起來,邊問有什麼不妥,他回頭先看見了畫舫上確實是昭關王和昌黎王,身邊的幾位小姐中間就有寧安樂,再回頭荀鵲已經匆匆溜進了內室。

衛與偕一下子就焦躁起來,沒顧昭關王看沒看見這邊,嘴角垮了幾分進來內室,荀鵲看著他有些不自然的模樣,乾笑一聲:“這金水河來的公子小姐真多啊哈哈。”

衛與偕擺手叫懷肅上甲板看著四周去,聊若看了眼自家小姐跟著懷肅就走了,荀鵲感覺有些尷尬,抄起桌上的青瓷酒杯先喝了個乾淨。

衛與偕徑直在她身邊坐下了,幾乎挨著身子,荀鵲沒來由的心虛,偷偷瞄了眼身邊人,唯唯諾諾地開口:“昭關王是我師兄,平日裡尊著師祖管著我呢。”

衛與偕也喝了杯中酒,另一隻手握住了荀鵲在腿上攥了拳頭的素手,荀鵲感受得到他掌心暖融融的溫度。

春近穀雨,外面不像剛從河間王府出來那般乾爽,迷濛中飄起了小雨,畫舫內衛與偕不斷湊近,荀鵲倒沒嚇得連連後退,只接著說:“我是怕他看我亂跑喝酒,不是怕他看見你……”

衛與偕盯著她那張不斷張翕的小嘴巴,就感覺腦中轟一下有什麼斷了似的,猛然湊了上去,她的唇真是軟軟的,舌間有清冽的鶴年貢酒香氣,勾得他實在沒了理智。

荀鵲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卻好像沒反應過來一樣沒有動作,眼神放了空,彷彿由著衛與偕予取予奪。

衛與偕睜眼了一瞬,兩人相對而視,細細密密地喘著氣,又像不滿意荀鵲不專心一樣,發力纏了上去,骨節分明的手扣著郡主的後頸,食髓知味。

不知過了多久停下的,荀鵲的手輕輕抵著衛與偕的胸膛,她身子發軟,衛與偕的手由後頸挪到了她腰上,她整個人就一下子進了他懷裡。

衛與偕下巴靠著她毛茸茸的頭蹭了又蹭,湊在她耳邊,聲音低沉又不清亮:“姐姐,我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