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設定的秘密衙門都知監掌印太監李廣成功晉升為司禮監掌印太監,成為了內廷太監一把手。雖然掌印還沒到李廣手中,但訊息不知道怎麼就已經傳了出去,宮裡那些有野心的小太監得知後紛紛前去給李廣送禮道喜,企圖改換到李廣門庭下。

當然,宮裡的這些小動作都瞞不住朱佑樘。倒也正常,新人上位,自然是要發展屬於自己的勢力,為自己謀利斂財、辦些說不出去口、拿不出去手的私事,為自己鞏固位置。

這也正是朱佑樘讓李廣掌印司禮監的原因,他若是個老實人、沒點兒手段、勢力的話,靠什麼忠於皇家?怎麼給自己背黑鍋?

很多時候,用人不能只看忠心和清正。

皇家用人永遠看得是能力,無論你是清正還是奸邪,只要你有能力、有手段,對皇帝能提供價值,那麼你就終究會有屬於自己的舞臺。

有些事情可以讓有清正之人辦,有些事情則是不得已讓貪腐的人去幹,因為這些人從來都不會在乎自己的名聲,從來都不怕背黑鍋!

今日自南海子狩獵回來,李廣就將自己將掌印司禮監的事情傳了出去,目地為了就是讓宮裡的人知道,從現在開始投靠自己、站位還為時不晚。

果然不出自己意料,這些牆頭草們在得知自己成了司禮監掌印太監後,紛紛搖的大尾巴,過來送禮、巴結自己。

李廣還是很享受這個受人拍馬屁、巴結自己的過程,畢竟從自己開始揮刀自宮成為人不人、鬼不鬼算起,入宮當小太監已達十八載,今日終於走到了自己的仕途巔峰。過往的心酸自己還歷歷在目,從現在開始,我李廣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但是送禮的人數今日快踏爛自家的門檻倒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其中不乏外面的朝廷六部大員,原來這就是人性!

因為來的人實在太多,後面李廣就開始關門閉窗,謝絕來往的訪客。他知道內廷不能一家獨大,不能讓皇帝感覺到自己羽毛日漸豐盛、難以控制的跡象。

他明白,自己的位置是朱佑樘賜予的,朱佑樘既然可以讓他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監。也可以翻手轉瞬就將自己打入萬劫不復之地獄。想到這,李廣後背不禁冒了冷汗,他鎮定了下心神,喃喃道:“時候差不多了,該去皇爺那裡拿印了。”

南海子狩獵完的朱佑樘回到暖閣,簡單的用過晚膳後,命小太監將圍棋擺在臥榻上,自己沉浸其中。

“奴婢參見皇爺!”

朱佑樘像是沒有聽見似的自顧自繼續下棋,好大一會兒才拿起一黑子落下,頭也不抬的“嗯”了一聲,嘀咕道:

“真是難到朕了,這步白棋該怎麼走?”

李廣本來是應朱佑樘上午南海子允諾下晚上來暖閣拿印的,此時見朱佑樘只顧下棋,並不理會自己,難道皇爺會反悔?

皇帝開口,一言九鼎!到口的天鵝肉應該飛不走,李廣一邊心裡嘀咕一邊利用自己極好的視力觀察龍榻上棋盤黑白棋的走勢。

這時候換作別人,肯定打死也不敢指指點點,但李廣卻是上前兩步拿白棋下到棋盤上,笑嘻嘻道:

“這棋如果換作奴婢,就這樣走!”

他剛說完,朱佑樘將棋盤上的棋全部推倒在地,佯怒道:“李廣你膽子好大,是真不怕死啊!”

聽到這裡,李廣嚇的一哆嗦趕緊跪倒在地。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朕一同下棋?”朱佑樘冷聲道。

“奴婢不敢,奴婢知錯了。”雖然李廣自認為已經將朱佑樘的脾氣摸清的差不多了,但此時聽見朱佑樘這般語氣,還是嚇的夠嗆。

朱佑樘起身,淡淡說道:“司禮監掌印就在那邊,你拿去吧!”

聽見朱佑樘話後,李廣激動的大拜道:“奴婢叩謝皇爺大恩!”

“對啦,聽人說明日董光遠便到京師了,讓他驛館安頓完就來見朕,這事兒就交給你辦了。”

董光遠自然就是上次內閣廷議推舉出來的大明京師報社第一任社長。雖然李廣不知道這個京報到底有什麼用,但他心中隱隱約約覺得這事兒對皇帝很重要,交在自己手上,那麼自己明天就得將這個新官上任第一件差事兒辦好。

“奴婢謹遵皇爺聖諭!”

“你先下去吧。”朱佑樘懶洋洋道。

“奴婢遵旨。”

第二日天還未亮,李廣就帶領一眾小太監前往城門口迎接從山東青州來的董光遠。

“爺爺,那個董光遠不過就是地方一個商販小吏罷了,何勞您親自前去相迎啊!”一個小太監識相的給李廣搬過一個椅子笑嘻嘻說道。

李廣屁股落坐椅子上喘了一口氣,看了眼搬凳子的有眼力勁的小太監,笑道:“這你就不懂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怎知今日的商販小吏未來不會名滿天下?況且是皇爺親口囑咐的事情,咱家怎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