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趙竹她哥哥剛剛攔住了徐貫的車駕,將您殺他妹妹一事兒告訴了徐貫。徐貫還將趙鵬帶回了自己府內,小人怕是徐貫要徹查此件事情兒了。”偏堂內,剛剛在大街上唾罵徐貫的男子此時正向佟昱報告他的所聞所見。

佟昱猛地拍桌起身道:“當初就應該將這個泥腿子一併除了,你去找幾個人去他家附近等的,等他從徐貫府中回去時,找機會給老子…”佟昱說完做了個抹脖的手勢。

男子瞬間會意的點了點,說道:“將軍放心,這次一定給他斬草除根了。”

徐貫帶趙鵬回了府上,還未安頓好自己的家眷就徑直帶他到了西房問話。

“趙鵬,你說這佟昱凌辱你妹妹並害死她這件事情兒可曾目睹?”

趙鵬點點頭道:“小人親眼目睹自己家妹被那佟昱強行拉回自己府上,三日後再送家妹回來時,已經…已經死了。”說到這裡趙鵬開始哽咽起來。

“對,小人還有物證,是那佟昱給我的。”說完張鵬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袋,徐貫開啟後只見裡面裝的是兩錠銀子。

“這銀子怎麼能確定是佟昱給你的?”

“佟昱給小人銀子時,讓小人好好安葬家妹,小人本不想要那刁徒的銀子,可知道他是個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的豺狼,因此才收了他的銀子,想的日後報官而用。卻沒找到這裡的狗官都懼怕佟昱,竟然沒有一人願意給小人做主!”

徐貫想了想,說道:“我派人與你回家去,你且將家中親人暫且都接在我的府上,待本將查明事情的真相,定會還你個清白!”

張鵬聽見後立馬下跪磕頭道謝,徐貫趕忙扶起張鵬說道:“有了你們百姓才有了我們這些當官的嘛,你不必如此多禮。”

張鵬走後,徐貫匆匆用過晚膳就直奔去了總兵李杲家中。

他知道遼東諸將都不太服氣自己,而佟昱就是其中一個典型的例子,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佟昱身上的命案不止這一個。

徐貫準備要拿佟昱開刀,這一招叫“殺一儆百”,還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震懾諸將,先將自己的威信樹立起來,出手之前他要找總兵官李杲談談,也算是投石問路。邊塞不比別處,弄不好會引起軍士譁變,若有最高軍事長官李杲的支援,局面就容易控制。

李杲得知徐貫親臨趕緊出去相迎,“徐兄剛剛到了遼東,一路上舟車勞頓,竟然這麼晚了還到我的府上,可是有事情吩咐?”

李杲知道這麼晚徐貫定是沒有什麼好事情,這話意思也說的很明白,就是你徐貫一路上顛簸了這麼長時間,不好好休息,這麼晚了還來打擾我。

徐貫聽出了李杲的話中之意,笑呵著說道:“此事關係到遼東未來的生計,徐某不得不連夜叨擾李兄。”

李杲見徐貫厚著臉皮,也不好直接拒絕,只得請徐貫進了府中。

“徐某入遼之前,就多曾聽聞參將佟昱有諸多不法之事,不知將軍可有風聞?”

徐貫也不整虛的,直截了當的道明來意,當然他也不曾聽聞參將佟昱的事情,這招只不過是想詐出李杲的話。

李杲也不是傻子,心裡想道:“你徐貫今天還問我佟昱是誰,現在就和我說早已聽聞佟昱有諸多不法之事,你是當我記性不好嘛?”

但是李杲又轉瞬想道:“徐貫已經知道今天街上為什麼趙鵬攔路,自己又何必再給佟昱擦屁股,於是故意中計,略顯尷尬的說道:

“徐大人有所不知,佟姓乃是遼東大姓,他的祖先為女真人,後來漢化,在當地是根深葉茂。而且佟姓世代從軍,軍伍中各級軍職都有他們的人,盤根錯節,勢力龐大,是極不好對付啊。”

李杲見徐貫不說話,稍頓又道:“之前巡撫劉潺劉大人,就是被參將佟昱擠兌走的。”

徐貫冷聲道:“邊境一日不寧,則朝廷一日不安。若任由佟昱恣意所為,將軍又該如何面對皇上的諭令?”

徐貫這一問是絲毫沒有給李杲留情面,李杲一時語塞,自己任職前,皇帝的敕令歷歷在目:“今命爾掛徵虜前將軍印,充總兵官鎮守遼東地方,固守城池,操練軍馬,遇有賊寇相機剿殺,其副總兵、參將各照地方分守,所統官軍悉聽節制。”

如今佟昱幹了這麼多不法的事情,自己卻一直裝作充耳不聞,這不就是他的總兵失職嗎?要是徐貫打算去天子那參自己一本,自己怕是就要給佟昱陪葬了。李杲想到這裡已經不禁冒出一身冷汗,當即急切的詢問道:

“徐兄救我,我知錯也!您有何差遣還請儘管吩咐,我一定全系聽您的。”

徐貫心下大喜,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說道:“佟昱乾的不法事情不只有這些吧?本將為了儘快熟悉遼東軍務,順便要查查佟昱都幹了哪些好事,近日要出遼巡查邊境一趟,這期間你且將佟昱穩住,讓他再逍遙幾天,還有要保護好趙鵬一家。等本將歸遼之日,就是除佟昱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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