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時此刻倒也無所謂了,劉大炮雖然一百個看不上這延平王府在這個清廷即將要削藩的關鍵時刻反攻的戰略,卻還是道:“既然要決戰,倒也不是不行,還請二公子轉告延平郡王速速發兵來援,到時候我與周全斌相互配合的話,倒也足以確保你們此戰大獲全勝。”

鄭克爽聞言,瞅了瞅馮錫範,馮錫範卻道:“大炮賢侄既以取得了這潮州水師的最高指揮權,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為了救援一個區區邱輝,實在是有點可惜啊。”

鄭克爽一聽,立馬就點頭道:“不錯不錯,區區一個邱輝,麾下只有一萬多人且軍民不分盡是老弱婦孺,於大業而言本就沒甚大用,既然這新組建的潮州水師已經是清廷最後的水上力量,你們又要去達濠島,我鄭氏水師主力自然應當去攻打金門、廈門才是。”

劉大炮聞言眉毛皺得更緊了:“可是,你也說了,那邱輝手下軍民不分,且只有一萬多人,如何對付得了這清廷水師主力?我想輸都找不到機會。”

“若是犧牲一個區區達濠島,區區一個邱輝,就能奪回這金、廈兩島,自然也是值得的。”

“值得?”劉大炮卻是終於失了冷靜,怒道:“這可是一萬多條性命,是一萬多名不肯屈膝仕清的大明孤臣,用他們的性命換廈門與金門兩座荒島,你告訴我值得?”

“正所謂慈不掌兵,咱們做的是反清復明這般的大業,自然不可避免的要有犧牲,達濠島上的百姓能為大業出力,自然稱得上是死得其所,求仁得仁。”

劉大炮聞言,先是目瞪口呆,隨即,卻又是怒極反笑了起來。

“我可去你媽了個巴子的吧,犧牲,憑什麼?你自己怎麼不犧牲呢?憑什麼讓邱輝與這一萬多的百姓為他奪取廈門而犧牲?為大業犧牲自己是英雄,若是為了所謂的大業就要去犧牲別人,那這大業又有什麼意義?”

鄭克爽大怒:“劉大炮!吾乃延平王府的公子,你竟敢對我不敬?!”

劉大炮想都沒想,揮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抽在了鄭克爽的臉上,卻是把他給打得懵了。

不止他懵了,雷震天,馮錫範,也全都懵了。

“你……你敢打我?”

啪!

劉大炮揮手又是一個耳光。

“就打你了,如何?”

“你……你你……馮錫範,你還不將這個目無主子的奴才拿下!”

雷震天聞言,微微上前一步,擋在了馮錫範的身前。

卻是把馮錫範給整得不會了。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劉大炮的脾氣居然如此火爆,鄭克爽都敢打的麼?!

更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鄭克爽居然會如此的蠢,居然真的敢下令讓自己將其拿下,瘋了麼?

這麼高階別的臥底,也是你說拿下就拿下的?萬一擦著碰著傷著死了,你就不怕延平郡王氣急之下把你的腿打斷?

要是此前,他倒是也還無所謂,反正天塌下來有鄭克爽頂著,但此時這劉大炮作為清廷水師統領,是他心中實現鄭芝龍第二的野心關鍵,又怎麼肯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馮錫範!你聾了麼?”

劉大炮見狀,卻是不屑地在嘴裡叼起一根雪茄點著,呼的一口噴在了鄭克爽的臉上,面含挑釁之色。

“好好好,今天本公子就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狗奴才,讓你知道什麼叫上下尊卑。”

說著,竟然親自動手,一掌朝劉大炮打來。

劉大炮冷哼一聲,他看這公子哥不爽很久了,自然不虛他,見他一掌打來,當即擺開了架子揮拳迎上,與他鬥了起來。

結果鬥了個三五十招後卻發現……打不過,不得不使出神行百變的功夫左躲右閃了起來,卻又因為這功夫練得不夠精神,躲得著實是有些狼狽了。

畢竟,人家鄭克爽雖然只十三四歲的年紀,身體也還沒有完全張開,但人家自小就有名師教導,雖說因不肯刻苦,把一身武功練得有點稀鬆平常了,卻又哪裡是剛剛練武月餘時間的劉大炮比得了的。

若非是那血影神功與神行百變這兩門天下奇功著實驚豔,怕是此時已經被那鄭克爽騎在身上猛削了。

所以怎麼辦呢?

當然是大喝一聲:“老婆!出來打架!!”

再然後,陳氏就風風火火地衝了出來,遠遠的一個飛踹就將鄭克爽給揍飛了,劉大炮見狀,還趁機上前補了兩拳。

再然後馮錫範出來擋在鄭克爽的身前,雷震天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擋在劉大炮的身前,兩個頂尖的高手啪啪啪啪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過了一二十招,而後各自分開,好像是誰也沒佔著誰的便宜。

“雷震天,劉大炮,天地會要造反不成?”

劉大炮打了這鄭克爽一頓好歹也算是出了一口悶氣,道:“此事我自然會親自寫信向延平郡王解釋,我想,以我今時今日的身份和重要性應該有直接向延平郡王彙報的資格。”

“至於你們交代我辦的事,十日之後三軍會師,我會在附近海島檢閱三軍,到時候自然會想辦法與施琅、周全斌等人單獨相處,不論是殺人還是策反,由你發揮,現在,我這裡不歡迎你們,都特麼給我滾,再不走我叫綠營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