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剛過午時,一行人順利抵達京城,城門外,早有肖家人馬抬著緋紅色八抬大轎等候,眾人下得馬車,重新列隊,十二名吹鼓手在前,其後新郎肖寒端坐馬上,身後是新娘的八抬大轎,丫頭媒婆分列轎子兩側,又有十名丫頭迎了上來,跟在轎子後方,最後是阿俊和百名肖家護衛。

吹鼓手鼓起腮幫子,剎時,鑼鼓嗩吶聲再起,迎親隊浩浩蕩蕩穿過城門向少將軍府而去。

直到此時,肖寒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他回頭望著那頂緋紅花轎,心中的喜悅之情已經達到了頂峰。

……

等候在少將軍府內的除了肖子瞻夫婦,還有商無煬、商齊夫人、冷杉,左右丞相及一眾朝中官員,以及他們的家眷等。還有肖寒派人接來的蕭呂子。

眾人見到蕭呂子,紛紛上前搭訕,久聞大名,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矮小老頭兒,有人是真心相見,也有人則是暗含譏諷,嘲笑或狐疑。蕭呂子素來孤僻,懶得搭理他們,獨自去了角落坐著。

一品大員的兒子,少將軍肖寒結婚,自然是大喜之事,府門外還陸續有人遞上拜帖和禮物走進府中。嶄新的少將軍府此刻熱鬧非凡。

待得花轎到了近前,鞭炮齊鳴,府中人等均沸騰起來,紛紛湧出門外,肖子瞻笑逐顏開,肖夫人更是樂的合不上嘴。

吉時一到,雙方父母端坐首位,新郎新娘行三跪九叩大禮,隨即禮成送入洞房。緊接著便開了席。在寬敞的大院中擺了二十多桌酒席,眾人面上皆喜氣洋洋,無不為這對一波三折,苦苦等候,終於修得正果的新人祝福。只是這裡卻有一人,心中酸甜苦辣好生不是滋味,這人便是小云天少主——商無煬。

幾日前肖寒命人親自送去請帖,母親商齊夫人喜上眉梢,非要吵著跟他一起來觀禮慶賀,又帶了不少禮品前來賀喜。

他原也自知自己與婧兒的緣分也就止於義兄妹了,卻不曾想突然間她就上了他的花轎,如今自己可真成了肖寒的便宜大舅哥了。

商無煬見蕭呂子似乎悶悶不樂,便走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下,問道:“蕭先生,看起來您心情不是很好啊,怎麼,婧兒出嫁,您不開心嗎?”

蕭呂子衝他翻了翻眼皮,陰陽怪氣道:“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老夫是捨不得徒弟出嫁,你呢?”

商無煬有些尷尬地抬手抹了抹額間碎髮,低聲道:“事到如今您還提這話做什麼?不管怎麼說,我可是真心希望婧兒開心快樂的。”

蕭呂子瞥了他一眼,道:“嗯,算你小子懂事,婧兒好,咱們就高興了,這也是我等的初衷啊。”

聽得此言,商無煬輕聲道:“不錯,她幸福就好。”

……

此刻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肖寒,他急不可耐地掀開了阻隔他視線的那個紅蓋頭,在看到新嫁娘的瞬間,他驚呆了,但見她,頭簪金翠花鈿,略施脂粉,紅面如開蓮,素膚若凝脂,淡掃峨眉,杏眼含情,櫻桃小口一點紅,微微一笑盪漾出萬種風情,當真是個嘗矜絕代色,復恃傾城姿的美人兒,便是天上仙子下凡,恐怕也要遜色三分了。

肖寒激動地握住婧兒柔荑小手,溫柔地道:“婧兒,你終於是我肖寒的夫人了。”

婧兒面紅如火,嬌羞不已,輕喚一聲:“夫君。”

肖寒只感到一腔熱血直湧到頭頂,這半年來的分分合合,曲曲折折,多少磨難,多少心酸,都在這一聲輕喚中化為雲煙,此刻的他,一顆心只為她醉。他的視線模糊了,他想說:“婧兒,我答應過你要給你一個最為宏大的婚禮,如今,對你的承諾終於兌現了。”可現在,千言萬語只化為了兩個字:溫柔地喚一聲“夫人”,緊緊擁住她心愛的女人,恨不能將她融入自己體內,從此難分你我。

婧兒感受著他的溫柔和深情,心中亦是翻江倒海一般,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激動,更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依戀他的胸膛,她只知道,或許是從前所期待的,一如現在所擁有的,起碼,現在的她是幸福的。她溫柔地回抱著他堅實的後背,聆聽著他震撼耳膜的心跳,她確認,這就是自己想要的,這個人似乎早就在自己的骨髓裡,血液裡,她,這一生,這一世,非他莫屬……

“謝謝你,夫人,沒有忘記我。”

“謝謝你,夫君,沒有放棄我。”

這一雙歷經磨難的人兒,終於迎來了他們自己最為期待的那一刻。

……

此刻,熱鬧歡騰的前院中,因為正在等待新郎而尚未正式開席,卻迎來了幾個非同尋常的人……

“皇上駕到,潁妃娘娘駕到!”

隨著周公公一聲高呼,湘皇和潁妃走了進來,身後緊緊跟著義王和太子。

眾人齊齊起身,躬身相迎,肖子瞻忙迎了上來,肖夫人一邊命人速去通報少將軍,一邊緊隨著肖子瞻身後上前迎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