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倒是雷厲風行,一日後,她與肖寒帶著十餘名護衛出發趕赴祥州,三日後到祥州時已是戌時後。

三生醫館已打烊,只是大門尚未關閉,肖寒與肖夫人徑直走了進去。守在前堂中的兩名護衛一見他們到來忙抱拳行禮。

武德軒見了二人自是喜不自勝,婧兒雖然不記得肖夫人了,但是她素來大方得體,也毫不避諱自己失憶的事實,只需武德軒稍作介紹她便心中瞭然,知道那可是未來的婆婆,剎時嬌羞不已,連脖子根都成了粉色。

見婧兒雖然失憶,卻頭腦清醒,尤其與肖寒之間眉目傳情,感情深厚一如從前,肖夫人亦是說不出的高興。

正趕上晚飯做好,武德軒忙招呼他們上桌用餐。用餐時倒只是閒話家常,直到用罷飯,肖寒和婧兒去了閨房下棋,肖夫人方才笑眯眯地對武德軒說道:

“武先生,您也知道,無論我家君昊還是肖將軍和我,對婧兒那是當作自家閨女一般地喜愛,咱們這親家可不能空喊啊,總得有個下文吧,肖家提親可是提過了,如今呢就差拜堂成親了,咱們都老了,可得早些成全了這對兒有情人,咱們也好早抱孫子呀。”

武德軒道:“夫人的意思是……”

肖夫人痛快道:“直說了吧,我這次前來就是想跟您再約個日子,八抬大轎上門迎親。”

“這……”

武德軒猶豫了,須臾,為難地道:“可是現在婧兒這身子,合適嗎?”

肖夫人道:“怎就不合適了?婧兒不就是失憶了嘛,失憶就失憶了唄,可她身子康健,頭腦一樣地靈活,我們都無所謂了,只要她認得君昊就行啊。您若是不放心,索性關了這三生醫館,您就跟著他們住,也方便照應,您若還想行醫,咱們去京城開一家三生醫館也行啊。”

肖夫人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武德軒也不好再說什麼,沉吟片刻,道:“好吧,您既然這般說,老夫便去問問婧兒的意思吧,她若願意就好。”

“好。”肖夫人笑容滿面。

而當婧兒聽說了此事,頓時臉紅的如七月的烈焰一般,害羞歸害羞,卻絲毫不矯情,居然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了。

肖寒自是滿心歡喜,笑道:“你就是不願意,我也要先把你娶回家再說。”

如此,鑑於上回迎親的教訓,肖夫人便與武德軒談好了此番迎親必要速戰速決,肖夫人道:“那就定於十日後迎親,而且此次除了告知可靠親近之人,對外一概不予宣佈,到時候花轎抬上就走,到了外面大路上,換馬車儘快趕到京城,拜堂成親。”

肖寒聽他們這般一說實在忍俊不禁,笑道:“怎麼感覺我在搶親一樣。”

肖夫人道:“必須要搶,你不搶,這麼好的姑娘,沒準就要給別人搶跑了。”

聽得此言眾人面上雖在笑,可心中都百般不是滋味,只有婧兒渾然不記得從前發生的事,羞怯地低著頭,兩根手指只管跟自己的衣角叫上了勁。

肖夫人道:“此番三生醫館這裡一切從簡,到了京城,咱們再好好操辦,君昊說了,他要宴請賓朋,辦三天的酒席。如今京城少將軍府已經在收拾了,人多速度快,不出十日必將準備停當。待孩子們的大事了了,親家,咱們就等著抱孫兒吧。”

武德軒笑道:“是是,老夫想想也高興呢。”

聽得此言婧兒再也坐不住了,紅著臉跑了出去。

“婧兒,婧兒……”肖寒跟著追了出去。

閨房中,肖寒眼含熱淚,從懷中取出了那枚金鑲玉的簪子,親手為她插入髮髻,柔聲道:“婧兒,你是肖寒今生最鍾愛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咱們永遠也不要分開。”

婧兒抬手輕撫著他白皙的面龐,溫柔地道:“婧兒能成為肖寒的妻子,此生,足矣。”

……

十日後,肖家的八抬大轎果然在辰時就突然出現在了祥州大街上,這次除了吹鼓手、喜娘、侍女,阿俊,還有百名身著絳紅色勁裝,手持刀劍威風凜凜的護衛。迎娶的陣容比半年前更為壯觀。

祥州城瞬間轟動起來,路人追著迎親隊一路到了三生醫館門前。隨即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起,武德軒,柳奕之,全哲大人均從醫館內迎了出來。

迎親隊立於門前,打頭十二名開道的吹鼓手、提鑼、提藍,後面一匹白色高頭大馬,正是肖寒心愛的白龍駒,馬頭扎著醒目的紅色彩綢,新郎官肖寒端坐馬上,但見他頭戴黑色幞頭、身著緋紅繡黑色滾邊新郎喜服,越發襯出他膚白如雪,俊美朗目,好一個俊美俏新郎。

有路人竊竊私語:“奇怪了,半年前婧兒姑娘不是嫁給他了嗎?怎的又重新來過?”

宏德醫館的葉掌櫃擠上前來說道:“你這就不知道了吧,看見沒有,人家三生醫館的御賜牌匾是哪兒來的?皇上賞的,皇上又為何賞賜呢?那就是因為婧兒姑娘在出嫁途中遇到了劫匪,這親沒結成,他們小兩口卻與歹人鬥了半年,最後為湘國立了大功。”

“那你說的歹人是誰啊?”

“這你都不知道啊?是川陽的血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