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奕之向他看去,眸色深邃而陰沉,喃喃道:“寧可錯判不可放過啊。”

對言虎道:“派人盯緊錢崇蜀。”

“是,將軍。”言虎領命退下。

柳奕之的眼中閃出濃濃的焦慮,總覺得心中沉甸甸地,呼吸都有些不暢,喃喃道:“婧兒說的對,這假藥案遠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啊,只怕盤根錯節,跟上面的人連著呢。”

……

門外士兵來報:“啟稟將軍,肖寒肖將軍來了。”

“少將軍?”柳奕之訝然,道:“他不是去湔州了嘛,怎麼突然回來了?”

全哲道:“莫非他是知道婧兒小姐遇刺之事了?”

柳奕之忙對士兵道:“快請。”

言罷二人起身前去迎接。

肖寒滿面笑容,大步流星走了進來,三人相見拱手施禮,柳奕之將其迎入堂中。

肖寒乃從二品,柳奕之和全哲均從三品,柳奕之請其上座,肖寒自是婉拒,自去西首坐下。柳奕之強求不得,只得仍按主次落座。

既知來意,柳奕之也就不婉轉客套了,說道:“少將軍今日突然造訪,可是因為婧兒小姐遇刺之事?要說此事的確是末將失職了,在祥州地界上出現了這等事,末將慚愧之至啊。”

肖寒搖首道:“非也非也。”

“……”

肖寒道:“肖某今日前來,是來毛遂自薦的。”

“……毛遂自薦?”柳奕之啞然。

全哲眼珠一轉,陡然笑道:“少將軍這是想給柳將軍幫忙來了呀?”

肖寒笑道:“全大人所言正是,肖某前來便是要自請做婧兒的副軍師的。直說了吧,婧兒如今受傷,可是心中心心念念地便是這樁假藥案,故此,肖某便來替婧兒完成這個使命,不知柳將軍可應允啊?”

“副、副軍師?”柳奕之突然感到說話有些不利索了,為難道:“這、怎麼敢讓少將軍做末將的副軍師啊,您這不是為難我嘛……”

肖寒搖了搖手,道:“哎,這有何難,本就是個虛職嘛,肖某也對這假藥案甚感興趣,過來湊個熱鬧,或許能相助一二,將軍不用拘謹,將此事早些了了,婧兒才能安心養傷啊,您說對也不對?”

也難怪柳奕之惶恐,定遠將軍之子,神龍軍統領從二品大員的將軍要給自己做軍師,還是個“副”的,換誰也不敢接受啊。可是他也說的明白,都是為了婧兒,那便有情可原,另當別論了。

柳奕之勉為其難地抱拳道:“將軍謀略過人,有將軍相助,在下自是不甚欣喜,既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對啊,”肖寒笑道:“柳將軍果然爽快,那將軍能否跟副軍師我說說,今日可有何新進展啊?”

柳奕之道:“您別說,還真有一件事,今日京城御醫局錢崇蜀來了。”

“錢崇蜀?他來做什麼?”

“說是太醫院院史詹大人派他前來檢視士兵患病情況。”

“查過了?”

“他去看過了,如今士兵的身子正在好轉。”

“現下他人呢?”

“跟著林子輝回家了,說是去探望表妹。”

肖寒深吸一口氣,沉思片刻,道:“他住在何處?”

柳奕之回道:“驛站。”

肖寒問道:“除了林濤指認林子輝,其他還有何證據?”

柳奕之道:“言虎去救林濤時,只撿到兇手慌亂中遺落的一柄匕首。”

肖寒微微眯起雙眼,沉吟道:“必須儘快將林子輝繩之以法,但若拿不出十足的證據,你自是不便抓林子輝的,如今這錢崇蜀又來了,我看查士兵病情是假,找林子輝是真,他既然來了,咱們也不能讓他白跑一趟,無論他與假藥案是否有關聯,都可利用他探探路。”

柳奕之精神為之一振,問道:“少將軍打算如何探路?”

肖寒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澤,輕笑一聲,低聲道:“盯緊了錢崇蜀,待他回到驛站,然後咱們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