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昭然若揭(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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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蕭呂子怒火中燒的這番話,商齊夫人大為震驚,手指著苗珏質問道:
“敏兒你,你對婧兒做了什麼?”
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的,苗珏的身子一直在顫抖,慌亂的眼神漂浮不定,拼命地搖頭,喃喃道:
“不,我什麼都沒做,我、我、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見苗珏披頭散髮的瘋癲之相,也不知道她是真嚇著了,還是故意裝傻充愣,商齊夫人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她又急又氣,疾聲斥道:
“老身問你究竟對婧兒做了什麼?”
蕭呂子怒氣騰騰,那巴掌臉上的一雙短眉幾乎要從臉上飛了出去,一雙黃豆眼便似要瞪出來,低吼道:
“她做了什麼?好,我就讓你看看她做了什麼......”說著話,他怒衝衝返身走回了房中。
當蕭呂子再次出現在門前時,手中多了一柄十寸長的短匕首,匕首鋒利的刀尖上一抹鮮紅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
蕭呂子憤怒地將那匕首擲於苗珏身旁,匕首落地發出“倉啷”一聲脆響,靈兒一聲驚呼,苗珏的身子抖的越發地厲害。
婧兒輕輕閉上的雙眼,或許是不想再看見面前這個女子了,也或許是覺得對這個女子,自己已經心如死灰了吧。
商齊夫人惶惑不已,指著地上匕首問蕭呂子:“蕭先生,這、這是.....”
蕭呂子怒不可洩地手指著苗珏,怒吼道:
“這就是你這兒媳做的好事,方才我們正在為你家臭小子療傷,她突然闖進來,便是瘋了一般,二話不說衝上來就用此匕首傷了婧兒,若非老夫在側,今日婧兒的小命恐便斷送在她手中了。直到她明白婧兒是在以自己的性命為那臭小子療傷時,她才退了出去。如今跪在此地,你們以為她是在懺悔她的罪過嗎?錯了!她也不過是求著婧兒用自己的性命去救她丈夫,卻對婧兒受傷之事沒有半分的愧疚之意,懺悔之心,如此毒婦,當真是世所罕見!”
“苗珏啊苗珏,你屢次三番殺她她忍了,你殺了小翠,她也忍了,難為婧兒不計前嫌,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喚你聲‘姐姐’,你的心難道是鐵打的嗎?婧兒沒有你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姐姐,從此你們一刀兩斷,今日別過,永不相見。”
商齊夫人聽罷驚懼不已,慌不迭地上下打量著婧兒,手足無措,口中連連問道:
“婧兒啊,她傷著你何處了?要不要緊啊?”
婧兒不自覺地將右手負於背後,輕輕搖搖頭,苦澀一笑,道:“我沒事的老夫人,不必擔心。”
“沒事?你是不是隻會說沒事、沒事?”蕭呂子越說越氣,又道:
“當時正是老夫給婧兒放血的時候,因婧兒重傷未愈,劃破一點面板便會血流不止,老夫剛用針封了她的穴道,誰知這狠毒的女人上來就是一刀,老夫撞開婧兒,可是這一刀還是紮在婧兒放血的那隻手臂上......就這樣,婧兒她,她還捨不得浪費這些血,她讓血都流到了浴桶裡……”
蕭呂子的眼眶中隱隱閃現了淚花,指著苗珏的手指在微微顫抖,恨聲道:
“婧兒今晚流出的血都夠給那小子十日療傷之用了,婧兒,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她只有十七歲,十七歲!她本來就身受重傷,如今身子這麼弱,還在強撐著在救你丈夫的性命,我問你,你怎就忍心下得了手,啊?!你們便是如此對待救命恩人的嗎?你究竟是什麼人啊?老夫恨不得挖出你的心來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在蕭呂子一頓噼裡啪啦的怒火宣洩下,商齊夫人終於聽明白了,她氣的渾身顫抖,手指著苗珏的臉,半晌說不出話,突然手臂揮起,“啪”地一聲重重打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一巴掌灌注了商齊夫人一腔怒火,力量可著實不小,苗珏被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驚恐地望著商齊夫人,或許在她的印象中,婆婆永遠是個慈眉善目、和藹可親的母親,何曾見過她如此大發雷霆的樣子,這會兒她捂著半邊臉,便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蕭呂子此刻異常激動,憤然說道:“婧兒,咱不給他治了,不能治了,這樣下去,你的小命便要斷送在這破山上了,跟師父走,咱回湔州去,收拾行李,馬上走!”
“師父!”婧兒疾聲喝道:“您別鬧了。”
“我鬧?”
蕭呂子停下了腳步,緩緩走了回來,雙目噙淚,望著婧兒那張蒼白而憔悴的小臉,心如刀割一般地疼,說道:
“孩子啊,老夫這一生無兒無女,你便是我蕭呂子的親生女兒,我是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裡呀,老夫情願自己受苦也捨不得讓你每日取了自己的血來救人,你自己瞧瞧這破山上都是些什麼人啊都是,你以為是他救了你所以你也要救他,可是,追根究底還是他商無煬害了你一生啊,若不是商無煬把你綁上山來,能發生這麼多事嗎?你這樣做值得嗎,啊?咱不管了,咱回去,啊,再不走你就要被他們害死了呀!”
婧兒瞬間紅了眼眶,她是第一次看見蕭呂子發這麼大的火,也是第一次看見他落淚,心中懷著萬分地感動和感激,輕輕挽住蕭呂子的手臂,溫言道:
“師父,可曾聽說過一句話:‘義者,心之養也,利者,體之養也’,不說婧兒被商無煬擄上山來之怨,也不說商無煬多次救我之恩,既然商無煬已經認婧兒為義妹,他便是婧兒的義兄,單為一個‘義’字,縱然舍婧兒一條性命,也絕不願‘舍義利己’帶著滿腹愧疚苟活於世。”
要說方才蕭呂子一番肺腑之言感人心脾,令在場之人唏噓不已,而婧兒這番話,更是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