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言,商齊夫人心下愈發焦急,忙對千蒼漓說道:

“我們快進去看看吧。”

“好,去看看。”千蒼漓言罷緊緊跟隨商齊夫人的腳步,向廂房走去......

走過依舊跪伏在門前的苗珏時,商齊夫人低頭向她看去,見她在這冷風裡跪了許久,雙手凍的有些紅腫,身子亦在顫抖,心下又有些不忍,抬手解了自己披風帶子,取下披風,隨手塞在了陪跪在一旁的靈兒手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自行為苗珏披起來,這才一扭頭進了房中。

房中燃著炭火,甚是暖和,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中藥味兒,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兒。

耿宇正站在床頭探視著躺下在床榻上的沉睡不醒的商無煬,婧兒坐在凳子上,面色慘白雙目微合,蕭呂子正將紮在她頭頂的銀針緩緩取下。

商齊夫人站在門口,不敢發出響動,怕驚擾了他們,婧兒緩緩睜開了雙眼,見商齊夫人進來,欲要起身,卻是一陣暈眩,身子不由得搖晃起來。

“婧兒,婧兒......”

商齊夫人緊走兩步上前雙手扶著婧兒的手臂,誰知婧兒突然雙眉緊蹙,悶哼一聲,左手不自覺地捂住右臂,商齊夫人見狀驚的她急忙撤了手,“是、是老身傷到婧兒了?”

婧兒額上滲出了冷汗,輕輕搖搖頭,咬牙回道:“不妨事,只是有些不適而已。”

商齊夫人小心翼翼扶她坐定,並不急於去探視商無煬,而是細細端詳婧兒,見她面容憔悴,不過幾日,她倒愈發清瘦了不少,心中既感激又內疚,心疼地道:

“孩子,苦了你了。”

婧兒努力露出一絲輕鬆的神情,微微一笑道:“老夫人,婧兒沒事,您不用擔心。”

蕭呂子拿著針自去收拾,口中埋怨道:“你除了說‘沒事’還會說什麼?當自己是鐵打的身子?你呀,你就硬撐著吧。哼,方才還險些被.......”

“師父!”

婧兒陡然打斷了蕭呂子,轉而衝商齊夫人微微一笑,“老夫人您別理他,師父嘴上從來沒有把門兒的。”

蕭呂子氣呼呼地“哼”了一聲,自去悶頭收拾銀針,拉長著臉,面色甚為難看。

商齊夫人見蕭呂子神色不悅,心下想著方才苗珏來過了,是不是言行無狀,衝撞了他,不免心下愧疚,對婧兒說道:

“蕭先生是我們小云天的恩人,這幾日也著實辛苦了,他再怎麼說都不為過,只是,苦了婧兒如此以命相救,煬兒要是知道了,還不知有多揪心呢,便是老身也心疼的不行,這才幾日啊,瞧你都瘦了一圈了。”

婧兒笑道:“老夫人說哪裡話來?婧兒的命不也是商無煬多次捨命相救回來的嗎?況且,老夫人對婧兒猶如親生女兒一般相待,婧兒如今為他做這些,尚不及一二,哪裡值得老夫人如此感激?!老夫人若是見外,婧兒便無地自容了。”

聽得婧兒這番話,商齊夫人心中更是感慨萬千,握著婧兒冰冷的小手,心中越發地憐惜。

婧兒瞥了一眼床榻上的商無煬,說道:“老夫人自打進了門便一直在心疼婧兒了,快過去看看您兒子吧。”

商齊夫人這才點頭道:“好,我去看看煬兒,婧兒坐著歇一會兒,一會兒咱娘倆兒再說話。”

見婧兒微笑著點了點頭,便抬手輕輕拍了拍婧兒的手背,站起身來,向內室床榻邊走去。

雖說商無煬猶自昏迷未醒,可是經過兩日的藥浴,蒼白的面頰上有了些許紅暈,便似睡著了一般,呼吸均勻,全然不似前幾日那般氣若游絲,了無生機的樣子,顯然,這兩日的藥浴已經起了作用,商齊夫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一顆吊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來。

蕭呂子收拾好銀針包,走到床榻前看了看商無煬,抬手翻開他的眼皮又瞧了瞧。

“蕭先生,煬兒情況如何?” 商齊夫人忍不住問道。

蕭呂子頭也不抬,沒好氣地說道:“他本傷重,老夫與婧兒也是盡力而為,對了,明日你再給我尋一味麝香和靈芝來,麝香可以開竅醒神,靈芝可以養內虛,我要加入藥浴中,只是,這兩味藥在你們這一帶恐很難尋到。”

“好好,再難尋也要尋,”商齊夫人連連點頭,隨即對耿宇說道:“耿統領,此事便交於你了,明日晚間務必要帶回來。”

耿宇抱拳回道:“老夫人放心,耿宇這就下山去,明日一定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