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加派人手層層包圍別院,婧兒要出門,必須有一隊護衛保護,否則不准她出來走動。”

“是,屬下這就去辦。”高亮抱拳領命。

……

坐在桌前聽著嘩嘩而落的雨聲,商無煬長長一聲嘆息,眼神中閃過一抹黯然,突然,一種不詳的預感自心底深處緩緩升騰而起,只是不知究竟是什麼,陣陣不安和焦躁讓他心中沉甸甸地......

正在商無煬悵然若失、神思煩亂之際,門外走進一個人來。

“煬兒。”

商無煬陡然從冥想中驚醒,尋聲向門前看去,來人正是母親商齊夫人。

商無煬忙迎了上去,“娘?下著大雨,您怎地過來了?”雙手攙扶著商齊夫人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商齊夫人笑道:“多虧了婧兒那丫頭,如今為孃的身子骨雖不及年輕時候,卻也恢復了八九成了,還能怕這點風雨不成?”

商無煬雙眼掃視著門外,“晴姑姑怎的沒陪您來?”

商齊夫人驟然露出一個神秘的表情,低聲道:“快別瞅了,她就在外面呢,來時正巧遇見高亮,兩個人這會兒正在外面說著話呢。”

“哦——”商無煬再瞟兩眼敞開的大門,唇邊露出了一抹笑意。倒了茶來放在母親身旁茶几上,問道:

“娘這麼晚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商齊夫人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問道:“煬兒啊,方才聽說山下又有動靜了?”

“哼哼”商無煬發出一聲冷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孃的訊息可真靈通,曼羅和肖寒都有訊息傳來,川陽國兵敗不退,而鐵面閻羅居然隻身去了京城,老賊的行蹤的確令人不解,還特遣人在咱伏龍山腳下盯梢,實不知他究竟想做什麼,孩兒雖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得不做個完全的考慮,已經命高亮和耿宇去安排了。”

商齊夫人愁眉不展,輕嘆一聲:“是曼羅託德順來看我,我才知道了這些訊息,娘不太放心,所以過來問問你的意見。”

“讓娘擔心了,娘既然來了,不妨說說看,對此事娘有何見解?”

商齊夫人緩緩開口說道:“依為娘看,老賊沒準會去宮裡找婧兒的親孃,婧兒不但是肖寒的妻子,如今又是小云天尊貴的座上賓,他只要要挾婧兒成功,他就贏了。”

“老賊若想攻山,直接拉人過來攻山即可,又為何按兵不動,只派了十幾人來盯著?再者說了,他女兒尚在山上,他總不可能不管不顧吧?若真不管他女兒的性命了,他此前又何必親自上山捉拿婧兒作為要挾?老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至於派來的那十幾人嘛,依我看,監視是假,威懾是真,就是想讓我們和肖寒知道,一切盡在他的掌心裡攥著呢,讓我們有所忌憚,不敢亂動。”

商無煬雙眉緊鎖,“娘與兒子想到一起去了,肖寒耳目多,心思又極為細膩,相信他定能看的清楚。”

商齊夫人點了點頭,“肖寒多麼聰明的孩子,老賊這點鬼蜮伎倆他能看不透?老賊就想以此來牽制你們,說起來,婧兒也是咱小云天的恩人,如今咱們和肖寒又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肖寒在京城追查血奴在湘國的蹤跡,肖寒是什麼人?那是朝廷武將,必要的時候他定然會與朝廷聯手,對付老賊定然得有著足夠的把握,否則他絕不可能輕舉妄動,所以,我們現在當務之急便是竭盡全力守住伏龍山,保護好婧兒,讓肖寒無後顧之憂才是。”

商無煬點頭回道:“娘說的是,孩兒已經派人去佈置了。另外,婧兒在後山上發現的那塊隕石,也已經接了鐵匠來山上開鑿鍛造,婧兒現在可是忙著做監工呢,想來不用多日便能成型,屆時還要請娘鑑賞一番呢。”

“嗯,甚好,若真能如婧兒所說,打造出削鐵如泥的利器,那就太好了。只是,為娘有些不放心,苗珏那邊,你還是要多留心,一來防止老賊與她聯絡,二來,無論她做了什麼對不起咱們的事,她畢竟還懷著你的骨肉呢。”

一提起苗珏無煬實在不願多言,索性閉了嘴不說話。

見商無煬垂頭不語,商齊夫人無奈地輕嘆一聲,“煬兒啊,一說到這個事你就不痛快,為娘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可是如今不是你跟她較真的時候。她忤逆她爹,皆因不願離開你,但她畢竟與那老賊是父女,要守住小云天,要保護婧兒,穩住苗珏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只要她在山上,老賊終會有所顧忌,至少不會趕盡殺絕。”

商無煬沉吟良久,回道:“還是娘深謀遠慮,是兒子淺薄了。”

商齊夫人道:“嗯,一切都要小心才是,切莫百密一疏,功虧一簣啊。”

“是,兒子知道怎麼做。”商無煬嘴上應著,可心下卻真正發了愁,讓他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更是殺父仇人的女兒,還是殺了青萍的兇手去裝安撫,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