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根紅木柱子上被自己刻的兩個“門神”,婧兒不免遺憾,要是《蕭呂雜談》在手邊那該多好,要說這《蕭呂雜談》還真不是一本單純的醫書,其中綜合了用毒、解毒之法、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甚是深奧難懂。那時候婧兒忙於給肖寒製作解毒藥,根本無暇去翻看其他的內容,此刻她倒是真想念這本奇書,起碼可以打發些無聊的時光。

夜半,婧兒藉著燭光看著手中那兩根摔斷的簪子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忽聽得南面窗欄輕微響聲,待她抬頭看去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已站在了床前。

婧兒尚未開口驚呼,瞬間嘴巴就被人捂住,那人一身黑衣,伸出個手指放在唇前一個勁兒衝她“噓噓”,示意她噤聲,一手扯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張巴掌大小臉來,短眉小眼,還有一縷稀稀拉拉向上捲曲的山羊鬍。

婧兒剎時瞪大了雙眼,又驚又喜。

那人鬆開了手,婧兒咕嚕一下從床上坐起,甜甜喚聲:“師父!”

蕭呂子這次可沒笑,伸手摸了摸她額頭上銅錢大的傷疤,打量她臉上尚未痊癒的傷痕,心疼不已,“我的乖徒兒受苦啦。”

婧兒搖首笑道:“我沒事,師父,外面那麼多人,您是怎麼進來的?”

蕭呂子拍了拍胸口,道:“你師父我別的沒有,卻多的是毒。”

婧兒大驚,“你把他們毒死啦?”

蕭呂子一晃小腦袋:“沒有,就是讓他們睡上一覺而已。”

婧兒鬆了口氣,問道:“師父您怎麼知道婧兒在這裡?”

“別人找不到你,你師父我是誰呀還能找不到?雖說是費了些功夫,好在還是讓我找到了。”

婧兒衝他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師父。”

蕭呂子正色道:“那日你爹去找我,我一聽說我的寶貝徒兒被抓,那還了得?就跟他回了湔州,才到少將軍府就遇到了肖寒。”

“他回湔州了?”

“是。”

蕭呂子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遞給她,“這是他給你的信,等我走了再看,師父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婧兒看著信封上筆鋒蒼勁的“婧兒親啟”四字喜不自勝,心中泛起甜蜜的漣漪,忙先將信收入懷中。

蕭呂子說道:“肖寒已經將他孤身上山,還有婧兒你的情況都告訴了我們,你爹心疼地那是涕淚橫流,就連肖夫人都不停地抹淚,肖將軍將實情和盤托出,求老夫這次無論如何找到婧兒你,將事情原委都告知,你當仔細聽好,日後也好有個應對的法兒。”

蕭呂子語速極快,從川陽國血奴司,講到義王,從肖子瞻進入驍騎軍與統領商莫相識相知,商莫被刺殺到救商夫人,以及商莫寫下的血書等情況一口氣說了一遍。

直聽得婧兒張大的嘴半天合不攏,唏噓不已,喃喃道:“這壞蛋居然也是將門之後呢。”

“後來那個侍女呢?”

蕭呂子搖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