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悄悄抬起眸子打量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人的笑意。

若那瓶小東西,真的有吉釧說的那樣的效果,即便燕雲霄不死,那也定然會在登基大典上鬧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到時候看他如何收場。

今天還真是個好時機,朝堂上有點重量和話語權的朝臣都在這裡了,也不知燕雲霄遭不遭得住這樣的刺激啊?

燕國一貫的祖制,若沒立太子,那便是長子繼位,兄弟輔佐。

燕雲霄現在正式接替新帝之位,那便是岐王在朝輔佐,所以那代表燕國政權和兵權的玉璽以及龍淵劍,都需岐王親手奉送到燕雲霄面前。

他回頭輕飄飄掃了吉釧一眼,吉釧立馬給他撫平肩頭華服的褶皺,手下移的時候趁機將那一小瓶華南香盡數倒在了燕雲霆的袖口上。

還有幾滴汁水順著手腕滑下來,在他的指尖纏繞出一道蜿蜒的曲線。

他低聲笑道,“好香。”

確實是很香。

不少香料裡面也會從華南香裡面提取汁液,以做調配,但是這個東西只可少用,慎用,甚至要區分人群才可以使用的。

眼下這精煉出來的這一小瓶,相比於它的正常使用情況來說,可以說是分量巨大,不香才怪。

吉釧道,“自然是香的,殿下,您一會盡量靠近一些,最好是能陛下身上也沾染一些。”

這香味的功效也就一半一半,可陛下患有失魂症,這二者衝突撞在一起,定然能將效果拉到百分百。

岐王假裝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低笑道,“若今日事成,本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吉釧信心滿滿,自然也就對岐王這一番話十分得意。

他連忙俏皮應承,“那奴就等著這個好處了?”

說到此處,他自己也開始打起自己的主意了,目光在場上四處打量起來。

若是能像那日夜宴上,折騰點什麼動靜出來,那便更好了。

他方才偷偷瞧了一眼,已經看出來陛下的氣色十分難看,他蒼白的面容上甚至浮著一層青灰,可見他這病已經深入心肺,面容上毫無精氣神可言。

即便不是失魂症,驟然弄出個大動靜出來,想必都能將他震的心跳加速,滿身虛汗。

吉釧在“望”這方面,還是有幾分功底的,對燕雲霄得狀態看的十分的精準。

一切都是燕雲霆掐算著時辰進行的,不多時那宣讀的禮官也已收了聲,很快便有宮女用托盤盛放著玉璽和龍淵劍走上臺階,來到他的面前。

他手中的那道盈潤濃厚的華南香汁液都沒有被風乾。

於是他伸手,正經八百的將玉璽重新拿起,正了一下位置,才接過那個托盤。

小宮女不敢抬眸看岐王殿下,但是一靠近他,便又一股幽幽的香氣拂面而來,這氣息雖淡,卻又令人感覺十分濃烈,聞的她喉嚨十分不舒服。

不由輕輕動了動嗓子,想咳嗽兩聲。

礙於在這大典之上,她強忍住想要咳嗽的衝動,在岐王接過托盤之後,她便匆匆退下。

離開後,她又晃了晃腦袋,只覺得這香味甚是濃烈,燻的她腦袋都嗡嗡的。

不說她,就連岐王自個兒聞著都有點悶得慌。

並不是說氣息有多厚重,而是這香味中產生的感覺,便會讓人覺得濃烈且沉悶,不似平常的香料,透著一股子清爽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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