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是已經上過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才能醒過來。

他又隱隱約約回想起昨日雨夜,一個身影跪俯在他身側,一口一口的吐著什麼東西。

再聯合手臂上那個傷口來看......

是蘇九兒咬破了他的手臂,為他吸出體內毒素?

可是據他所知,蘇九兒也不過是蘇家一個空有皮囊的庶女而已,她何時又懂得如此之多門道,及時為他解毒?

看太醫的意思,要是當時她沒有給自己解毒,那他此行便要殞身了。

說著他又將目光幽幽的落在她枕頭底下露出一個藍色邊角的布包。

他開啟看過了,是幾枚銀針。

想著,他的眸子便緩緩地眯起,幽幽的落在她光潔白皙的額頭上。

原本這裡應該有一道傷疤,是蘇九兒在皇陵時被人推到撞在石柱上落下的,自己雖然問宋星師拿了藥,但他還不曾送到蘇九兒手上,她這疤痕就莫名其妙的好的。

而且消失的很徹底。

他俯下身,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額頭。

手感很舒服,溫溫的,已經退燒了。

再往下,燕雲霄便又看見了蘇九兒的下唇瓣上有一個小小的疤痕。

這是他自己咬出來的。

想著思緒不免又飄到那日,唇瓣上柔軟的觸感記憶猶新,他眸光無意識變得溫柔幾分,已然有些失神。

蘇九兒忽然低吟一聲,發出了痛苦的悶哼,而後眉頭蹙了起來,便沒有動靜了。

在夢裡她都是疲憊的,疼痛的。

燕雲霄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對蘇九兒應該是怎樣的方式看待。

蘇九兒,有東西在瞞他。

對於一貫警惕不安的燕雲霄來說,這無疑是一件令人十分不悅的事情。甚至有一種被身邊人背叛的錯覺。

但要真這樣論起來,蘇九兒又不曾做過傷害自己的事情。

先前若是有這種想法,燕雲霄只會覺得是她沒有機會得手。現在看來,蘇九兒確實是沒有這個心思罷了。

他將蘇九兒枕頭下的藍色布包往裡面推了推,假裝無事發生,隨後便叫進來兩個人更衣,大步出了吟華殿。

才出殿外,招順便遠遠的過來對燕雲霄行了個禮。

“奴才見過陛下,陛下您好些了嗎?”

燕雲霄一看招順,他左手被馬車壓傷,手臂此刻正綁著繃帶吊在胸前,那模樣看起來屬實有些好笑。

他淡淡道,“既是傷著,便不著急侍奉。好了再來。”

招順道,“伺候陛下這些天,奴才已經習慣了,讓旁人來奴才還不放心呢。”

既如此燕雲霄便不再言他,冷冷勒令道,“去刑部大牢!”

招順公公立馬去安排轎攆,子凌也應聲隨行。

走的時候又掉轉頭對青枝囑咐道,“看好你家主子,如有甦醒,及時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