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霄也不過是醒來後略略喝了一些養生粥墊墊肚子,因體內尚有毒素,他也沒有別的食慾。

雖然太醫說他身體強健,狀態比一般人要好上許多,但招順還是有些擔心他的身體的,不過他自己也只能留心注意著,沒有說出來。

燕雲霄的唇色確實有些微微發白,這讓他整個人的表情看起來更單調壓抑。

他從轎攆上下來,揉了揉受傷的那隻手的手腕,麻木感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的痠痛感。

一行人進了刑部大牢,便直奔某一處刑房暗室而去。

暗室內異常昏暗,只有四個角落裡掛起四個小火盆,堪堪照亮了這一整面斑駁的牆壁,上面整整齊齊掛滿了奇形怪狀的刑具。

每一件刑具上都被陳年的鮮血渲染上了一種詭異的暗紅色。

其中角落裡一個火盆內還放置著一個鐵烙,此刑法便是將鐵烙在火中燒的發紅滾燙之後,直接印在人的皮肉傷。剛放上去的時候高溫灼燙,甚至能聽到皮肉被燙熟而發出人體油脂滋滋作響的聲音。

暗室的中央有一個十字木柱,齊明錚就被捆綁在上面,顯然是已經受了鞭刑,囚服已經破爛不堪,渾身是血。

燕雲霄進來視線不是落在齊明錚身上,而是看向了那一面牆的刑具。

他似乎在思考,要挑選哪個刑具來行罰。

能得到他親自挑選刑具,那真是齊明錚的榮耀。

子凌道,“主上,齊府的上下一百七十多口已全部扣押下了。”

“嗯。”

他漫不經心的回應了一個字,在那面刑具牆前緩慢踱步。方才行刑的小官吏上前來給燕雲霄行禮,無奈道,“陛下,這人牙口甚緊,審了許久他硬是沒有吐出半個字!”

燕雲霄這才回首淡淡掃了蓬頭垢面的齊明錚一眼,略略擺手,小官吏便退至一旁。

他上前伸出手抓住齊明錚蓬亂的髮絲,狠狠的將他的頭抬起看了一眼,而後眯眼淡淡道,“既然不肯說,那便將他的舌頭割了吧。”

小官吏一驚,這就割了?可是什麼都還沒有問出來呢?這樣是不是太虧了?

但他也不敢反駁。

燕雲霄的聲音雖然輕,但是威嚴令人不可抗拒。

他應聲上前,拿出了一把匕首,又叫了幾個同伴按住齊明錚,隨後便聽一聲快刀聲響起,一個溼漉漉的東西落在地上。

齊明錚霎時慘叫起來,滿口的鮮血,駭人至極。

燕雲霄聽見這慘叫聲,忽然笑了。

他笑的輕易清淡,倒叫旁人聽得毛骨悚然,不由緊張起來。

他挑起唇角對齊明錚道,“做狗做到你這份上,也算是忠誠,只可惜...人家未免要你這條狗。”

齊明錚聞言不由虛弱艱難的抬起頭看了燕雲霄一眼,聽他的意思,雖然自己半個字都沒有吐露,但他好像已經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了?

他的詫異不在於燕雲霄對幕後之人的懷疑,而是對幕後之人是誰的那種篤定感。

而後燕雲霄便不再去看他,而是懶懶仰首用下頜示意了一下刑具牆上的一個小而薄的刀片。

小官吏十分有眼力見的立馬上前去將這個刑具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