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這價值百萬的貨,保價多少?”小寶怯怯地問道。

“保價?”黑管家愣了下。

剛才的氣氛明顯是把這些人為難住了,這小孩子怎麼想起保費了?

小寶抖了抖空白鏢單:“這個,跟著鏢票一起的,不得填寫嗎?”

黑管家:“怎麼?你們又能接活兒了?”

小寶:“您看,我們不接,你說我們三順名不符實,我們接,可又沒有多大把握運送金貴瓷器;唉,來的都是客,咱們得和氣生財不是?

咱們把保費算明白了,我們心裡也好有點盼頭。”

黑管家的本意是擠兌到三順鏢局簽下這份鏢票,這樣才能給與毀滅性的打擊,只損害他們名聲,太慢了。

現在他們倒是準備接這筆生意了,可是這保價……這誰家小孩,有點精明瞭吧,有人管沒人管了?

小寶讓餘超毅把價目冊子給拿來,然後一行行指給黑管家看:

“您看,我們三順鏢局的保價是最低的了,五千兩以下的鏢碼保價為千分之一;

五千兩到兩萬兩之間的保價為千分之二;

兩萬兩到十萬兩之間的保價為千分之三;

十萬兩到五十萬兩之間的保價為千分之五;

五十萬兩以上……喲,我們還沒接過這麼大的鏢碼,餘掌櫃,別家五十萬兩以上保價是多少?”

餘超毅:“聽說常豐那邊是千分之七。”

南坪縣就兩家鏢局,這個價格不難打聽,黑管家也挑不出毛病。

小寶:“我們是千分之十。黑管家,你這百萬兩的瓷器保價該是……”

“什麼?!”黑管家有些著急、更有些憤怒。

常豐鏢局對於價值百萬兩銀子的貨物保價確實是千分之七的標準,那就是七千兩。

可眼前這個小崽子張嘴就千分之十,那是一萬兩!宰人嗎?!

黑管家立馬就不幹了,吼道:“小子,真敢開牙啊!你三順鏢局多大的臉,啊?比京都的鏢局都敢要高價?啊?”

黑管家吼一個“啊?”小寶的肩膀就抖一下,細瘦的孩子給嚇得彷彿要站不住了。

餘超毅看著都有些心疼小寶,再怎麼說是少東家,也不過是個孩子,為了鏢局,讓個孩子被人這麼窮兇極惡地噴,任誰也看不下去。

餘超毅上前一步,把小寶擋在身後,說道:“黑爺,買賣不成情義在,您且息怒;

按說我們少東家也是想您之所想,急您之所急才肯接你們這單鏢的,要是按餘某的意思,廟小難容大佛,寧可損毀些聲譽也不會砸招牌接單的;

若論這保費,您看,千分之十不為過,您這是大宗買賣,還是易碎的瓷器,若不是看重我們自家有船有人,您也不會找到我們三順來,是不?

不能所有風險我們一家擔著,您什麼也不管不顧啊,再說,常豐鏢局比我們規模大、經驗多,要不您去常豐看看?都是同行好兄弟,我們不介意;

再不然,再給您出出主意,剛走的那幾位客官不是說也可以找找船幫嗎?您這買賣急,還是國公府要的貨,耽誤不得,您看不如就……”

餘超毅態度謙恭、措辭和善,但是話裡話外都在把這單買賣往外推,言外之意:你愛找誰找誰去,老子還就不伺候了!

楚元和肖思寧抱著膀子看熱鬧,他們倒是沒心疼小寶,小寶到現在都沒掉眼淚呢,不急。

倒是這個餘超毅,看著還不錯,知道護著小寶。

肖思寧做出不耐煩的樣子:“大哥、三順,咱有多大能耐幹多大事兒,接不了的活不接就得了,拉倒、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