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說道:“嗯,明白了,你的想法有道理。不過,咱們都沒有上過戰場,沒有大規模的戰鬥經驗,是不是應該多聽聽你哥哥們的意見?

我發現咱倆好像都只為對方的心情考慮了,沒有考慮其他人的想法。”

小寶有些慚愧:“可孃親考慮到不讓哥哥們再冒險,我卻只顧著報仇了。孃親,我這就去問問哥哥們的意見。”

楚清贊同:“好,我先猜猜他們會說什麼,他們應該會說,今晚山匪未必來,若來,最多派一個小分隊在外圍刺探下咱們的人數和作戰力。打賭不?一包小熊餅乾!”

小寶笑了:“謝謝孃親,我去找哥哥們了。”

看著小寶的背影,楚清也笑了。

母子間彼此小心翼翼地不去觸及對方心靈上的傷口,卻反而差點生出隔閡。

對於悲傷過往的回憶,逃避不如直面。

現在這樣真好。

對孩子的尊重,不只是支援他的做法,建立互助關係可能是更大的尊重。

以往對孟懂的教育,帶著楚清作為母親所具有的天然的“包辦”成分,替孩子做一切事情:剝雞蛋、穿衣服、選玩具……甚至替孟懂選擇朋友——帶他接觸看起來家庭教養差不多的小孩,不讓他接觸到不同層次的孩子。

可顯然,這不夠尊重,也在無形中扼殺了孩子的自主能力。

楚懂直到十二歲依然不會繫鞋帶;遇到脾氣不好的同學,依然不知道如何相處。

孩子上小學之前一直相安無事,上了學後反而因為成績“母子反目”:母親認為成績象徵著孩子的前途、未來而過度焦慮;孩子認為媽媽更愛分數而不是自己。

對於小寶,因為是在一個陌生的世界,楚清是帶著“摸著石頭過河”的心態,嘗試地用與對孟懂相反的方式教育。

小寶本身很自立,也敏感,因此楚清不對他說過激的話,小寶也沒有讓孃親因為他的學習而焦慮過。

但是這個世界太殘酷了,沒有以往的和平、安寧,就連賺錢養孩子這樣的事情都變得能危及到性命。

從小缺失愛的小孩,終於有了一群愛他的人,卻又早早地失去,在不能承受的年紀承受如此殘酷的經歷,該如何教育才能讓孩子健康成長?

完全不同的兩個孩子,卻都讓楚清感到吃力。

晚飯楚清自己吃的,小寶跟哥哥們一起聚餐去了。

回來時一身酒氣,告訴楚清:“孃親,幸好沒跟你打賭,不然我的小熊餅乾就保不住了。”

楚元他們的想法跟楚清一樣,山匪不會來。

因為山下這麼些工人,來了不是一天兩天,而且每日都有工錢結算,也不停有人加入,錢和糧這裡都不少。

如果山匪的實力足夠,早就來了。

現在的山匪人數已經損失過半,想下山打劫不大可能,派些人來刺探下,或者偷點糧食還差不多。

小寶跟哥哥們也說了楚清的做法,小子們聽到楚清是為了不讓他們再去拼命,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肖思寧說:“我們不怕拼命,我們怕出了事兒,沒人保護你們娘倆。”

這話讓哥哥們都默默點頭。

甘來一拍桌子,舉起酒罈:“都在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