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正航:“憑欄對白鷗,那你這樓也不高,還敢說跟雲一樣漂浮?”

小寶:“你以為白鷗是啥?”

尤正航:“白浪唄,形容雪白的波濤。”

小寶:“讀書讀傻了吧?我說的是白色的海鷗啊!看吧看吧,寫的人一個意思,讀的人一個意思!”

尤正航:“那你也太淺白了吧!詩人們都是用白鷗象徵白浪……”

小寶:“你不如直接說象徵自由!可我沒有象徵!我就是描寫一下看到的景色,最多誇張了些!”

尤正航聲音小了些:“我倒是覺得你這句詩有些羨慕嫉妒的意味。”

小寶:“所以嘛。要問作者本意,我就是在說;‘樓好高呀,跟雲朵一樣高高飄在空中!我靠著圍欄都能跟海鷗對眼兒啦!’”

尤正航:“……算了,不跟你說了,真膚淺!不過這兩句倒是勾勒出一副博大、開闊的畫面,讓人心胸豁然開朗……”

小寶:“嗯,你不膚淺,還很能引申呢!”

尤正航:“你!我在誇你!”

小寶:“沒聽出來,你這算夸人的話,那考試的時候看先生會不會誤會你的答卷!”

倆孩子就這麼站在那吵起來了。

尤知縣正跟楚清說棉花試驗田的劃分問題,就看見尤正航一句比一句聲高地跟小寶對吵。

小寶不跟他拼嗓門,但是拼語速,尤正航剛嚷嚷一句,小寶就不溫不火地懟上四五句,尤正航氣得大脖筋都鼓起來了。

尤知縣就要喝止兒子,你爹正求人呢,你生怕你爹能成功是吧?

楚清卻親自給他續上茶水:“尤大人,小哥倆討論學問呢,咱們別打擾。”

但心裡話卻是:“你兒子吵不過我兒子,也打不過我兒子,不必著急!”

“唉,犬子實在是不懂事!”尤知縣訕笑著。

“尤大人,你們縣的地形眼下並不適合種植棉花,人多地少,再分出來種棉花,百姓還能吃飽嗎?我倒是建議在這裡……”

楚清指指槐安縣的域圖:“這裡可以種一些果樹、槐樹,這塊區域是林地,你們可以依據地勢搞些經濟樹種,嗯……就是能賣錢的樹。”

尤知縣眼睛亮了亮,隨即又暗淡下去:“還是那個問題,縣裡沒有錢哪!就是買樹也要用錢不是?”

楚清擺擺手:“不急,你聽我說,我可以往你們縣投資、就是當東家,但我也拿不出銀票來,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把原材料賒給你們縣,你要跟我籤契約,然後組織人力按照我的需要製作相應的東西,然後我要回收這些東西,賣出去後與你分賬。

至於價格、貨色等相關事宜我們在契約上體現,可好?”

尤知縣有些遲疑:“過了年就該翻地準備春耕了,百姓們不知能否有閒做工……”

“只要能見利,他們就有閒!”楚清話說的很直接,頗有些壓榨剩餘勞動的意思。

“何況我要交給你們的活計並不費體力,都是些手工活。”楚清說,“只是用羊毛、羊皮製成一些玩偶。

“圖紙由我出,每半月或一月收一次成品並結算一次,他們可以把材料領回家照圖製作,只要一個月就能有工錢領,你說他們會不會有這閒工夫呢?”楚清笑問。

“至於果樹苗,你可以先派專門的人考察一下適合種什麼,比如能產蜂蜜的、或能結水果的,這些我不太懂,考察好了通知我,我幫你在各地勻些樹苗來,少花錢多辦事嘛!”楚清又說。

“孃親!我的美食街也可以貢獻力量,槐安縣只要能做出我需要的醬料、肉乾,錢我出!方子也我出,免費的!”小寶那邊不吵了,跑來插嘴。

跟尤正航吵架太無聊,還翰林學士的外孫呢,還家學淵源呢,吵個架都翻來覆去沒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