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寶可以進上舍了,幾屆的案首或者前三名幾乎都在上舍。但是小寶還是覺得該打好基礎,所以依然留在內舍。

這是他自己選擇的。其實他很贊同學政的話,學業上應該精進,不要著急於科舉。

所以小寶的選擇是留在內舍繼續打基礎,但是秀才功名必須要。有了這個功名他可以隨時去“遊學”了。

尤正航依然留在了丁班。

都說人比人得死。

尤正航此時覺得全世界都在嘲笑他。

現在同學們竊竊私語的內容,竟然是圍繞自己而不是楚懂的!

同樣是天才,是神童,可是楚懂已經進了甲班,還是童試的案首,這可真是星星碰到月亮了,自己的那點光都不如螢火蟲。

妒火熊熊燃燒,尤正航表示要發憤圖強,非要比小寶早一天進入上舍!

秀才算什麼?縣試、院試不過是初級的考試,有種比鄉試!可聽說過才盡的江郎?且看你到時如何,哼!

這當中感覺最好的是秋生。秋生此時看著小寶的後腦勺,又看看沈先生,再看看門口上豎貼的牌子:甲班。

油然而生的自豪感佈滿胸膛:當初費勁巴拉上個學都要孃親受那麼多委屈,現而今不但能上州學,還取得進入甲班的資格,感謝小寶的帶動、感謝沈先生的悉心教導,感謝楚嬸子大力栽培!

…………

州學原本設立了“經義”和“治事”兩齋。

“經義”齋自然是還是學習經書的義理;而“治事”開設治民、講武、堰水和算曆四項課程,要求學生“各治一事,又兼攝一事”。

這是教授剛來來主持吉州州學時而設立的。

教授的想法非常務實,他主張研究和解決實際的問題,反對空談,提倡把書本知識在實踐中應用。

大宣的教授,是一個學校中教師的代表,負責教給專業知識、授課授業,制定本校的教學計劃。

由於教授的權利範圍相對狹窄,也就使得教授很快被老師們把權利架空。

開始兩年還好,可是隨著州學教師的更新換代,這些逐漸成為學校支柱的老師不但擁有教授所不及的社會關係,還大都是研讀“經義”的出身。

教授在社會關係上的短板使得他無法與這些老師抗衡,以至於“治事”齋形同虛設。

要不說呢,學校這種“象牙塔”般的存在,真的很怕來自外界的“汙染”。

這次童試,因為出了個六歲的秀才,而這個稚童的廣博見識,使得學政大人對培養全面型人才有了些想法。

他專門面見了州學的教授和知州,並交談許久。

三個人有一致的看法,他們都認為:

學校是培養人才的地方,而科舉只是考核人才的形式之一。

作為朝廷的官員不能只會做些文章,要“律歷、刑法、天文、地理、軍旅、官職之類都要理會。雖未能洞究其精微,然也要識個規模大概。”

所以培養人才不能只為科舉這一途,應該為朝廷培養出具有綜合能力的精英。

為官可不是隻會看看文章就可以的。

其實這樣最符合朝廷治學的理念。

因為科舉這條路並不適用於每一種人才,科舉走不通的還可以參加明法、明算、明書等科的考試。

這就有些像現代的綜合性院校和專科院校的分類了。只是他們考試不是為了入學,而是有了進入相應職位的資格。

至少也能成為某一部門的吏員,從事專業事務。

所以現在“經義”和“治事”兩齋重新規範了起來。

所謂兩“齋”,相當於現代的主科和副科。

教授覺得主副科不該在現在這個階段就分開,而是要在學生有了一定的學識基礎和固定了志願後再分不遲。

不能只學經義,而“四體不勤、五穀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