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就是楚星海的口氣,這小屁孩兒!

然後信末還有一句話:“大哥,義母有事你吩咐我孃親,孃親辦事比爹穩妥,爹實在有些跳脫。”

小寶剛把這句念出來,就被進屋的楚元聽到,一下子就怒了:“反了他了,不知道誰是老子誰是兒子了是吧!”

不過,楚元也沒敢發第二句牢騷,因為甘來不善的眼神兒甩過去,對楚元就是絕對的壓制。

小寶又把第二封信讀了一下。

第二封信說的是馬賊的事。

馬賊確實有。

大宣滅掉東倫後,很是亂了一陣。

東倫人戰前戰後都有逃難的,不止是百姓,還有流竄的東倫敗兵,楚清當年也曾深受其害。

四十八個好兄弟就是喪命於東倫人之手,只不過那夥東倫人是受了江南幾家商人的僱傭。

後來平靜了幾年,可這幾年又出現馬賊了,尤其以去年年底最為猖獗,幾乎隔三差五就來。

“那些馬賊是這塊地皮的主人僱的,”小寶說道:“佃戶們從咱興湯縣學來間作套種的辦法,讓這塊地收成增加;

地主除了收租子,還看中他們能有其他進項的銀錢,就讓他家的打手扮成馬賊來搶劫,這樣分文不花還能多賺;

去年底更是鬧災,糧價瘋漲,地主把手裡的糧食大半都賣了高價;

可又怕到春荒時價格更高,他剩下的糧食不夠賣,就又打起佃戶們的主意;

佃戶們手裡還有粗糧,若是春荒時糧價能繼續上漲,粗糧也能賣出細糧價,所以就又狠劫了一次;

那一次幾乎把佃戶們的口糧全都給颳走了,地主才收了手;

可地主放過佃戶,他的打手們卻不放過啊,打手們也想撈些外快,就揹著地主時不時來搜刮一通;

就在兩個多月前還來了一次,那時佃戶們全靠山野菜充飢,打手撈不到油水,就打人洩憤;

終於把佃戶們惹到忍不下去,與之對抗起來,打手們也被揍得不輕,估計大斌子就是那時候被重傷的。”

小寶說到這兒嘆了口氣:“其實要是佃戶們強硬到底、把他們打死幾個就好了,可佃戶們一看大斌子被打倒在地沒了知覺,就嚇破了膽;

二斌子又是個膽小的,打架時他只會躲著,不頂事,佃戶們就沒了主心骨,不敢打下去;

這態度讓打手們又囂張起來,放出話說等收玉米的時候會再來,到時候會變本加厲、新賬舊賬一起算。”

楚清聽到這兒就有些不放心了:“那這麼著,咱幾個先行回永安府,留下一半人守在這兒幫幫他們。”

外面玉米樓子一大排,萬一地主又派打手,除了收租再給打劫一次,佃戶們不是都沒法過冬了?

小寶說道:“你聽我說完啊,這事兒說來也有樂子,地主不會來了,打手也不會來,他們如今在縣衙大牢裡啃窩頭呢!”

楚清:“怎麼說?”

小寶:“兩月前,秦王不是租咱家的炮嘛,咱家人給送炮時就聽說這邊有馬賊,因為有秦王的人跟著,就好信兒轉道過來瞧瞧;

打算放兩炮讓秦王的人回去宣傳,幾炮轟下去,就把這夥山賊給抓了,抓完一審,竟然是地主幹的,直接就給扔進縣衙去了;

現在還關著呢,等刑部審完案卷下最後判決;

反正這地皮目前算是沒人管了,我已經讓金二帶信回去,讓咱家人盯著案件進度,爭取把這塊地也買下來,正好連到河邊,以後都是咱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