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騙人的老怪”把介螭氣得不輕,很想與楚清掰扯掰扯,誰知楚清的下一句是:“也就忽悠忽悠異族吧。”

介螭就不說話了。

作為受漢人文化薰陶而出的精怪,真心忽悠不住漢人中的領袖。

用介螭老孃的話說就是:“兩千多年哪,你就算只花二十年學習,也不至於被人兩句話就拆穿!”

介螭忽悠沃斯王,可不就是用漢人的學問進行改造、然後說一堆似是而非的話嗎?

“那……別管怎麼說,能忽悠住就是本事!”介螭面有訕色,卻依舊大言不慚。

門外隱約傳來小寶的聲音:“孃親醒了沒?”

然後是甘來回答:“估計沒有吧,這才多一小會兒?要是醒了會喊我,我去看看。”

楚清正欲喊一聲“我醒了,讓小寶進來吧”,卻被介螭攔住:“行了,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我得走了!”

楚清就覺得奇怪:“你不是認識我兒子麼,怎麼不見見?”

介螭說道:“見什麼見?他根本見不到我,我在你夢裡呢!”

楚清抓起擦腳巾就要抽他:“老子都能抽你,竟還敢說老子是做夢!”

介螭卻說道:“伱忘了上次你進副本的事了?”

楚清:“那這裡也是你的副本?”

“算是吧,是個臨時的,”介螭說道:“反正你要想早點穿回去,那就趕緊找李進把契書籤了!沒啥事兒我走了!”

楚清急了,起身就攔,一隻腳踏出腳盆到地面上,卻沒有感受到地面的冰冷:“你先別走,我問你,我那邊簽完契書怎麼找你,我們娘倆該怎麼穿回去?”

楚清的手穿過介螭的胳膊,根本抓不住他,倒是動作猛了些,帶起的風讓燈花又爆了一下,屋子裡陡然就亮了一瞬。

介螭自顧走了兩步,半邊身體已進了牆壁,只留一句話:“不用找我,我找你就行,至於回去的方法嘛,到時候方法自會出現!”

說完人就消失在牆壁裡。

“哎!”楚清叫了聲,什麼就“方法自會出現”,什麼意思倒是說清楚啊?!

“姐,醒了?”甘來進屋,正巧見楚清睜開眼睛。

楚清看了看屋子,不見介螭,只有甘來過來,燭火被她帶動得搖晃,屋子裡就忽明忽暗的。

甘來把手伸進楚清的腳盆試了試水溫:“還好,水還挺熱乎。”

楚清這才發現,雙腳還在熱水裡泡著,並沒有哪隻腳踏到地面上去,就有些茫然:難道剛才真的只是做夢?

連小寶要進來找自己也是夢嗎?

甘來讓楚清擦腳,自己拿個剪刀去剪燭芯,說道:“這玩意兒真不如煤油燈,三根蠟燭才抵上一盞煤油燈的光亮。”

看楚清眼神迷茫,甘來笑說:“讓你打瞌睡,我和小寶可是吃到烤玉米,你錯過了喲!”

楚清還回不過神,甘來催她快些擦腳:“快擦,穿好鞋襪,小寶要進來找你呢。”

竟是真的。

小寶拿著兩個半松的紙捲進來,顯然是金雕帶回訊息了。

“兩封信,一封是說馬賊的事情,一封是永安府的事,”小寶問道:“孃親,先聽哪個?”

楚清自然要先聽永安府的,她得驗證是不是剛才介螭說的那些內容。

小寶就給讀了一遍,果真——“義母,李進不肯與我簽定契書,執意等你回來,你不要著急,他願意等就等著,就當熬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