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或許被沃斯軍隊一舉攻入,直逼京都也說不定;好一些的,大宣也要陷入與沃斯國無休止的拉鋸戰中。

到那時,“力屈財殫,中原內虛於家,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軍罷馬,甲冑矢弓,戟盾矛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

大宣經濟,不知會衰敗到何種程度;兵戈擾攘,社稷從此動盪不安,反正,必不會是如今的模樣。

“那一戰,除了洪國公,永安公也是功不可沒。”皇帝說道,他剛才回想了滅掉東倫國的那場戰爭。

繼而又說道:“軍屯種棉,也是永安公一手搞起來的。”

作為緩衝帶的東倫國沒有了,可隨之駐軍以種植棉花實現部分軍費自給自足,沒有給朝廷財政帶來過大壓力,也是楚清的手筆。

“這個人……竟起了如此巨大作用。”皇帝喃喃。

還是那句話,什麼事兒不能細琢磨,不然就把自己嚇唬住了。

這些事情若讓楚清自己說,她只能說是“碰巧了”。

戰爭的成敗,決定因素多著呢,她只是湊巧參與了比較重要的一環而已,可不能就把她想成是戰爭勝利的決定性因素。

至於說戰後經濟的快速恢復,楚清倒是可以厚顏承認一二——“嗯,我確實挺有功勞的。”

秦王趁著皇帝發呆,默默吃菜,再與皇帝說會兒話,菜就又涼了。

沒看李公公臉都皺成苦瓜皮了嘛——全桌飯菜,已經輪番熱過一遍了,再熱,就不是味兒了。

“皇叔是說,失去東倫這匹‘馬’未必是壞事,原因是因為永安公?”皇帝問道。

秦王有些惋惜地看了眼剛夾起來的蠔汁燒乾鮑,正要放下回皇帝的問話,想了想又不放了:“皇上,至少現在能吃上蠔汁燒乾鮑呀!”

說著,一口全放入口中,大嚼特嚼。

過去提起高爐和豆油,想起楚清;後來提起棉衣、毛襪子,想起楚清;如今看到蠔油、幹海貨,又想起楚清。

“最近臣從臨洋縣定了一批平板玻璃,打算先給書房裝上玻璃窗,過些日子就能到,皇上,你這御書房要不要一些?臣先緊著您用。”秦王問道。

幹鮑真香,再來一塊兒。

皇帝抿了抿嘴——玻璃、水泥也是楚清的。

“皇叔倒是與時偕行,”皇帝說道:“可朕囊中羞澀,買不起!”

皇帝很想說,皇叔你若真為朕分憂,就幫朕想想,如何把制玻璃的配方從永安公那裡要過來。

秦王:“皇上,您看中什麼,只要臣有,您儘管拿去,只是多少得給臣留點兒,臣還得養活一家老小。”

秦王心中直撇嘴。

雖然同是皇族中人,坐龍椅的和不坐龍椅的,想法差距卻很大喲。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的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什麼都是伱的,這想法,唉,咱只是個親王,不配有您這思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