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八章 介螭母子(二)(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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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一看,看來是能說了,便又鬆了些胳膊,火把卻依舊舉著:“說!”
介螭垂頭喪氣,重新坐回地上:“我叫介螭,我是我孃的兒子……”
這不廢話麼!
楚清胳膊緊了緊。
介螭老孃:“你鬆開我,我替他說,這個費勁呀!”
是家長不讓孩子主動去做事嗎?不是,多半是因為家長看不下眼,才會替孩子做一切。
也行。
楚清反轉一下胳膊,把介螭老孃轉到身前,不過小臂依舊卡在她脖子底下,火把湊得近了些:“說!”
介螭老孃操著一嘴山東腔:“別嫌我老太太嘮叨,因為這話要從頭說起——我呢,叫夏楚,是孔聖人鞭策弟子的傢伙什兒……”
楚清:!!!
毛都豎起來了有沒有!
夏楚,孔子?!
楚清眼睛瞪得像銅鈴:“嘛玩兒?你再說一遍!”
夏楚:“你總聽過‘夏楚二物,收其威也’吧?當年,要不是有我在,孔聖人未必打得贏子路……”
這都什麼跟什麼?!
夏楚:“孔聖人與子路,身高差不多,體重差不多,年齡差距也不大,就差九歲,兩人都是暴脾氣,尤其子路,一言不合就動粗……
有一回,子路說‘君子之行,非常而至’,問孔聖人‘子何為也?’孔聖人就說了句‘君子之行,有所不為也’,就被子路輪著大棍子給趕出家門……
自那之後,孔聖人多了心眼兒,對於不太聽話的學生,批評教育未必管用,大棒加荊條,方可震懾;
後來孔聖人回家砍了根楸木棒子,又割了些荊條備著,不過一直也沒用上;
等收了子路當學生後,子路再有犯渾的時候,孔子就大棒加荊條地收拾他……
夏楚,夏是榎的變體,就是楸木,楚,是荊條,因為孔聖人的大棒和荊條總放在一處,受聖人薰陶,久而久之有了靈性,凝結出我。”
楚清倒抽一口冷氣,不覺中鬆開了禁錮夏楚的胳膊:“你果真不是人!那你兒子也不是人?不是人你怎麼生的兒子?”
夏楚就勢坐在地上回氣兒,說:“因我成靈,天下楸木和荊條皆歸附於我,為我族親;
後來佛教傳入華夏,為眾多人信奉,為在華夏發展,其教義與孔聖人的主張進行融合,包括訓誡弟子的辦法,也沿用了孔子的大棒加荊條;
後來佛教戒師為了使用方便……你也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孔聖人能‘舉國門之關’的武力;
所以他們把楸木削成兩塊長方形小木,一仰一俯,仰木在下稍大,用俯木敲擊發聲,就是最早的戒尺;
儒、釋兩派的薰陶使之成靈,因最早傳承於我,又是我族中楸木,便尊我為母;
我兒叫介螭,是他故意用了諧音,還有,他覺得螭龍也是山林異氣所生,又擅儲水;
我們這些木頭年頭越久越乾燥,怕火,所以能滅火的螭就顯得很有本事,也是這小子偷摸想表達不服老孃管教的意思!”
介螭叫屈:“我不是……我沒有……娘哎,不帶這麼冤枉人的!就是個名字而已,幹嘛那麼較真?
以前我還說我叫‘勉’呢,那時候你咋不反對?”
*注:“每臨大事有靜氣,不信今時無古賢”,出自翁同龢的一副對聯。
翁同龢:咸豐六年(1856年)狀元,歷任戶部、工部尚書、軍機大臣兼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大臣。先後擔任清同治、光緒兩代帝師。
*冷知識:龢,這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