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洋侯怎麼你了就跟人有仇,怕是你得罪人家了吧?”

“那你肯定不是好東西!”

“對,得罪臨洋侯的,肯定不是好東西!”

“怪不得一個北方人跑到海州來,定是犯了大罪,沒準兒還是臨洋侯抓住的,要不怎麼跟臨洋侯結仇?”

“那不活該?!果真不是好東西!”

海州住的人,原住民極少,基本都住在城區,但凡有些本事的也都搬家到外地,不願意待在這種要地沒地、還動不動就狂風、海嘯的危險之地。

所以更多住戶是發配來的犯人以及後代,他們已經怕了當官的人,見到當官的第一反應就是討好。

如今臨洋侯的家人帶他們自救、幫他們謀生計,他們更是奉承至極。

瘦削青年看到自己都沒說話,僅是別人問了句是不是跟臨洋侯有仇,自己就被群起而攻之了,腮幫子咬得死緊,後糟牙都快咬碎了。

他突然爆喝:“伱們知道個屁!什麼好人?什麼善人?她害得我家破人亡!

要不是她,我們一家能被除族?

要不是她,我們能被髮配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要不是她,我爹我娘能死在這窮到不長草的地方?!”

越說越是暴怒,瘦削青年狠狠將手裡的生蠔砸在地上,與地上密密麻麻的生蠔磕在一處,碎殼濺到周圍人的身上。

碎殼堅硬,邊緣鋒利,被濺到手和臉上就是一道小小的血痕。

雖說南方沿海的臘月不算嚴寒,可大早上的也絕不暖和,手也是凍得又紅又涼,時不時還要吸溜鼻涕。

先是被個瘦削小子暴吼,然後又被他摔碎貝殼刮出血……

誰家祖上三輩之內也都是必有罪犯的,就算不敢惹勢大的,還能怕了同樣身份的臭小子不成?

瘦削青年還沒能痛快痛快嘴,就被幾人一巴掌呼過去,推推搡搡起來,。

那青年很是有些腿腳,先前上去的三五個人竟沒能得逞,反而被踹了好幾腳,這可就更激怒人群——楚家人就在旁邊看著呢,總要表現表現啊!

於是一群人圍上去,總算把人摁在地上一頓揍。

祥子沒攔著。

他自己沒上手,就已經算是足夠克己復禮,沒有破壞楚家教育他們“做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青年”的要求。

不然,依著他的脾氣……哼!

等大家揍得差不多了,祥子制止道:“別耽誤功夫了,快些把這些都撿完了,還得換地方呢!”

人們這才停了手。

祥子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這人是誰了,別看他加入楚家得晚,沒見過這小子,可是該知道的事情是一件不少。

就卓耀對小寶那份如父如兄的偏袒,小寶小時候受的欺負,那是天天掛在嘴邊上的,祥子聽得耳道都快禿嚕皮了。

“你姓孟吧?”祥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