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楚清安撫了傷員之後就回去給皇帝寫信了,沒顧得上這一點,現在才想起來。

“沒有薛家軍,”楚清說道:“就我們。”

許念平:“剛才不是說對方有兩萬多騎兵嗎?這些人怎麼夠?”

許念平想說,這裡看起來都是老百姓,老的老、少的少,還有女人和殘疾人,還不如楚清帶回的這兩千人呢。

沒有正規軍打主場,僅憑這些老百姓,不是去送死嗎?都已經死了那麼多人,還傷了二百好幾十人。

“嗯……”楚清沉吟了一下,說道:“我也不清楚,我回來先去的薛將軍那兒,他沒給我什麼指示。”

想了想又說:“現在偷襲時機最好,要是先去同薛將軍彙報,怕是來不及了呢。”

先給薛正浩“扎一小針”。

但凡多給點甲冑,也不至於死掉這麼多大好青年。

許念平想了想,想到與薛正浩談要些盔甲的時候,那人好像就很牴觸,最後只給了一千皮甲,還不情不願的。

而跟馬達一說,人家直接就給拍板一千烏錘甲、兩千皮甲,還專門給楚清也準備了一套。

這對比,太鮮明瞭。

薛家軍此時都不見人影,許念平覺得自己已經瞭然薛正浩的態度了。

不過楚清說的對,現在偷襲應該是最好的時機,按照昨天他聽到的戰況,沃斯人現在應該是又累又餓的時候。

昨日沃斯人鳴金收兵,最主要的原因和沃斯王一樣:戰馬炸群。

被接連爆炸造成的恐懼,在戰馬之間迅速傳遞,只要有一匹馬進入狂躁狀態,這種情緒就會像星火燎原一樣很快傳遍整個馬群。

然後一大群馬瞬間四散奔逃,無差別碾壓所有附近的人和物。

這個時候即使馬圈,柵欄也無法限制他們。

鐵絲網更不行,鐵絲網會讓它們受傷,越受傷就會越想逃離,就越會發瘋發狂。

惡性迴圈。

可以說,沃斯人昨天遭受最大的損失,不是百家興他們造成的,而是他們的馬造成的。

一匹馬瘋了,恐懼情緒就傳遞一片,何為“害群之馬”,這就是本意。

沃斯人被自己的戰馬甩掉、踩踏,引起的傷亡,比百家興他們的刀砍槍殺要多得多。

讓“害馬”再多一些吧!

許念平此刻雙眼佈滿血絲。

他剛字斟句酌地給皇帝寫完軍情奏報,現在在畫楚清的“沒良心炮”、地雷什麼的。

畫畫對他來說並不容易,因為他只看到表面,卻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子。

沒人讓他拆開看,他自己也不敢拆,尤其那手雷,拉環一拽掉就得往外扔;可不拽,那該從哪兒拆呢?

他已經畫廢了二十多張紙了,就眼下這條件,紙張若用光了,他該上哪兒淘換去?

而且,這幾天過的,比在暗衛營訓練都累,連補個覺都沒功夫,所以,當楚清叫他出發時,許念平是一臉的不情願。

楚清喊他可是相當的不體貼,也相當的沒有同情心。

要說累,誰不累?

再說了,楚清還不想叫他呢,誰喜歡沒事兒身邊站個監視者?說句話都要思量半天。

可誰讓你是監軍呢?小許啊,不是咱不心疼你,只能怪你命不好,攤上皇帝這麼個主子。

“全體都有!”楚清集合整隊,下達命令:“出發!悄悄地進村,打槍地不要!”